这是传说中雪山养育的怪物,辰江必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把附近的居民带走,为了周围活物的安全,南溪抓住泷霜的手问:
“能带我飞吗?”
夜晚,莱英集落的人刚从怪物绑架的噩梦苏醒,就看见晨曦教廷那边,出现此时难忘的景象:
——怪物的身影从白茫茫的雪山中逐渐显现,它的身体是由寒冰与岩石雕琢而成的山岳。
冰霜巨魔的四肢表面覆盖着厚重的冰霜铠甲,它的头颅有堡垒那么大,一只猩红的眼睛如同血月,和天上苍白的圆月形成鲜明对比。
辰江站在莱英集落的边缘,望着远处晨曦教廷的方向,眉头紧锁。冰霜巨魔的咆哮声隐隐传来,震得他脚下的地面微微颤动。
他知道,南溪正面对着一场几乎不可能胜利的战斗。
“不能再耽搁了。”
辰江转身快步走向集落的中心,居民们脸上还带着惊恐的神色。
辰江深吸一口气,高声喊道:
“所有人,立刻撤离到安全区!教廷方向的冰霜巨魔已经苏醒,这里不再安全!”
他的声音沉稳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居民们虽然惊慌,但在辰江的指挥下,迅速有序地向集落外的避难所撤离。
白塔区的长廊上,辰江的身影突兀地出现。
他顾不上整理凌乱的衣袍,快步冲向最近的一名白袍导师,一把抓住对方的衣袖:
“我和南溪在执行任务时遇到了冰霜巨魔!它被唤醒了,现在正在晨曦教廷肆虐!我们需要支援,立刻!”
与其同时,南溪被泷霜抱住浮在空中,面对那个巨大的魔物。
它口中喷吐着白色的寒气,呼吸让周围的空气迅速凝结成霜。
和巨魔相比,南溪和泷霜就像空气里的小飞虫,泷霜的手有些抖,不是害怕,而是魔力波动影响下肌肉的颤抖。
“等会可能要麻烦一下你。”
南溪身上的巫妖血有限,巨魔是千百年生成的魔物,让泷霜抱着他飞也是为了省点魔力。
好在靠献祭强行唤醒的怪物不会有真正活跃期那么不可战胜。
泷霜意识到这个怪物的强大,勾着嘴角问黑发的人:
“原来我是哥哥的盾牌吗?”
南溪知道泷霜误会他的意思把自己当成炮灰了,但他现在没空安抚,无奈地叹了口气说:
“就十分钟,吸引它的注意,但前提是一定要活下去,我还要教你更多东西,好吗?”
说罢他推开对方。
泷霜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多说什么,用魔法在空气里凝结出一根带着火焰的鞭子,那火苗看起来不大,但随着他抽动的动作带出空气爆燃的声音。
“来吧。”
鞭梢在空中划出一道炽热的弧线,狠狠抽向巨魔的冰甲。
“啪!”
火焰与冰霜碰撞,爆发出刺耳的声响。
巨魔的冰甲上留下一道焦黑的痕迹,但转瞬间便被新的冰层覆盖。
泷霜并不气馁,身形灵活地在巨魔的攻击间隙中穿梭,火焰长鞭一次次抽击在巨魔的关节处,试图找出不可战胜的远古之物的弱点。
眼见冰霜巨魔被少年吸引了注意,南溪托起自己的身体,满月的光辉洒在他身上。古老的咒语从他口中吐出,每个音节似乎都力若千钧。
「银辉为枷——」
无数光丝从南溪的指缝间迸发,细碎十二棱冰晶在空气中组成一个个巨大的椭圆形轮廓。
不远处,泷霜的动作逐渐吃力,巨魔还在保持高频率的攻击,猩红的眸子让他头晕目眩,被带起的冰雹砸在肋骨,差点从空中掉落。
「新月未满吞噬之罪,满月之夜殁于星海。」
十二个巨大的精美冰镜在月光下升起,伫立,环绕着巨魔的身影立在雪山上空,镜面是流动的银汞,南溪立于镜阵中央,他已经没有更多精力维持外形,银发被镜子的光晕照映,上面月华流淌。
他的瞳孔此刻完全化作两轮缩小的满月,睫毛结满冰晶,呼吸都会逸散出细小的星尘。
泷霜正要扑过去攻击冰霜巨魔的结晶化手臂,转眼间身影一晃,南溪居高临下地拎着他的衣领,巨魔下意识地追随那个金色的影子,抬头的瞬间,猩红瞳孔内部出现白色蛛网般的裂痕。
「现在,跪拜你的月光墓碑。」
南溪的声音瞬间传遍整个山岳,但月相共鸣正在抽空他每一滴魔力。衣袍之下,那些墨色藤蔓如同挣破囚笼的蝮蛇,顺着脊椎骨向上攀爬,转眼间漫过脖颈缠住下颌。
冰霜巨魔保持着挥爪的姿势,霜甲化作黯淡岩层,冰晶溃散在空气里,宛如无数碎星,不过三次心跳的时间,竟与周遭山体融为一体。
泷霜顾不上继续瞻仰这幅震撼场景,他抬头,看见了南溪侧脸上的玫瑰花纹身。
他不禁伸手去摸,对方低头睨了他一眼,神性仿佛还没从他身上褪去,只是一眼就让泷霜颤抖了一下。
南溪眨了眨眼,月亮形状的眸子恢复成宝石般的湛蓝,漫天的镜子溃散,在冰晶碎片里,他指着冰霜巨魔的遗体对泷霜说:
“这个你不能吃。”
突然,他身体一僵,和泷霜一起下坠。
泷霜反应过来接住南溪的身体,急切地问:
“哥哥,怎么了?”
南溪意识到有人靠近这边,他凑到泷霜耳边说:
“就说是你消灭的巨魔,跟我一起去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