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自己疼爱的儿子的关心,皇帝笑了出来,表情越发温和:“朕没事,区区几个刺客,奈何不了朕,倒是你,朕听说你回来时遇上了,可有受伤?”
朱羡之摇头:“儿臣没事,只是林施琅前去捉拿刺客,儿臣担心他有危险。”
“有朕的侍卫长支援,不会有事的,你安心吧。”
朱羡之点点头,抬脚上前,在椅子上坐下了。
之后半个时辰,其他皇子和世子陆续回营,皇帝一一问候,都赐了座。
营帐中的人越来越多,舞女换了一批,更加热闹,颇有种家庭聚会的气氛。
但是朱羡之的眼睛始终没有聚焦,心里很是着急。
以林施琅的身手,他本不该担心,但不知怎么的,心里总有种不好的预感,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一样。
记挂着林施琅,朱羡之的表情难免有些不自然,其他人想忽视都难。
歌舞散去,皇帝环视一周,放下了手中的酒杯。
“猎场守卫森严,刺客却能神不知鬼不觉潜入,诸位都是朕最信任的儿子、侄子,朕想问问,你们有什么看法?”
所有人下意识坐直了。
四皇子道:“回父皇,儿臣以为,肯定是山上出了叛徒,有人和刺客里应外合。”
八皇子点头附和:“儿臣赞同四哥的话,若非如此,就那些不成气候的前朝贼子怎么可能进得来。”
此言一出,大家的脸色都是一变。
如今的皇帝是西秦国的第二代君主,先皇原本是前朝的大将军,因不满前朝君主重文轻武,举兵造反,才打下了江山。
江山来得名不正言不顺,是以先皇登基之后几乎将前朝皇室血脉屠尽。
皇帝奉行仁治,以宽和治天下,只是屠杀令虽已停,前朝仍是谁都不能说的禁忌。
八皇子竟然在这样的场合堂而皇之的说刺客是前朝余孽,其他人无一不是为他捏了把汗。
果然,皇帝的脸色阴沉下来:“你是如何得知刺客的身份的?刺客还未抓到,朕都不清楚!”
八皇子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是儿臣失言了,还请父皇恕罪。”
“回答朕。”皇帝厉声道。
八皇子重重的吞咽了几下口水,哆哆嗦嗦说道:“那日在御书房外,父皇跟御史大人议事,儿臣不小心听到了一句……但是儿臣发誓,绝对不是故意的,也绝对没有在外面乱说。”
皇帝根本不听他解释,重重的摔掉酒杯,怒道:“混账!当真是胆大妄为,敢偷听朕讲话,朕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八皇子脸色发白,冷汗直流,脑袋在地上磕得咚咚响。
天子一怒,满室惊惧。
营帐内所有人全部跪了下来:“父皇\皇上息怒。”
六皇子道:“儿臣斗胆求父皇息怒,八弟人傻性子直,没什么坏心眼,父皇最是了解他的,儿臣相信他肯定不是故意偷听政务。”
皇帝没说话,静静地看着他们。
就在八皇子绝望之际,刘顺在帐外通报:“皇上,侍卫们都回来了,刺客抓到了。”
朱羡之瞬间来了精神,不过眼下皇帝正在气头上,他只能按耐住着急,安静垂首站立在一旁。
皇帝挥了挥手让八皇子先起来,然后把侍卫们宣了进来。
为首的是朱羡之见过的那名侍卫长,手里押着一名穿着黑色夜行衣的男子。
侍卫长在男子后膝重重踢了一脚,让他跪在地上。随后对皇帝说道:“启禀皇上,共抓到刺客三人,其他二人在打斗中死了。”
刺客脸上划了好几个口子,五官硬朗,五花大绑着也没有半分示弱。
皇帝看了他一眼,道:“你是何人?为何要刺杀朕?你又是如何进来皇家猎场的?”
男子轻蔑一笑:“反贼的儿子,有什么资格这么跟我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