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羡之嘴角扬起一个意味不明的弧度,“公公说的这些我都懂的。”
刘顺长长呼出一口气:“殿下明白就好,皇上嘴上不说,但是奴才明白得很,要是您因此生皇上的气,皇上肯定伤心。”
“公公费心了。”
轿子很快来到了御书房,朱羡之由小太监扶着走了进去。
皇帝立马迎了出来,拉着他的手不让他跪。“朕唤太医问过了,说你的毒已经得到了控制,但要想根治必须有解药。”
朱羡之点点头:“所以儿臣想请父皇同意,让我去西南。”
皇帝面露犹豫:“你要亲自去找解药?”
“那日春猎大会,儿臣跟您讨了恩典,还没想到去哪儿,如今倒是不用纠结了,还请父皇成全。”朱羡之没有否认。
皇帝皱着眉:“你可想好了?西南常年乱着,如今又有前朝余孽,你一个娇贵的皇子去那种地方,恐怕会有危险。”
“儿臣有此担忧,所以想请父皇答应,让儿臣独自前去,假扮成出京游历的公子,反而不那么引人注目。”
皇帝没有直接答应他,用黑沉的目光定定的看着他。
朱羡之坦然与之对视,冷静说道:“父皇,前朝余孽的爪牙已经伸到了皇家猎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来到宫里,儿臣愿意前往西南打探消息。”
听到前朝余孽四个字,皇帝的眼神微动,接着眉头皱得更深了。他背对着朱羡之,摆了摆手:“你先回去吧,此事容朕再好好想想。”
朱羡之识趣退下。
近日阳光很好,回到皇子府,朱羡之就让小六子搬来软榻,在小花园的凉亭里躺了下来。不一会儿,脚步声传来,随之而来的是涩人的苦味。听着熟悉的脚步声,不用睁眼,他也知道是林施琅。“不是叫你好好休息吗?”他道。
林施琅把药放在桌子上,熟练的抓起一把坚果开始剥壳。朱羡之娇气得很,自小就喝不下去苦药,喝完必须吃一把坚果才行。“属下已无大碍,主子今日离开了皇子府,属下本该陪同。”
朱羡之挑眉:“就在宫里,不会有危险。”
林施琅抿抿唇不说话。
“好了,药给我吧。”朱羡之接过药碗,仰头喝下,赶紧拿起盛着坚果肉的小碟子。嚼了满满一口坚果仁,眉头终于舒展。
“今日去见皇上,我说了想去西南的事,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说不定我们要开始收拾行李了。”
林施琅低着头:“主子的伤还没好。”
朱羡之不在意的动了动手臂:“不碍事,你身上的毒给我更严重,时间紧急,不宜再耽搁。”
林施琅手上的动作一顿。沉默半晌,他垂着头说:“主子,有句话,属下不知道该不该问。”
朱羡之有些好笑的看着他:“你什么时候也学会宫里人这一套了?有话直说。”
林施琅抬头看了他一眼,很快又低下去。“我想问,您受伤中毒到底是意外还是……”
朱羡之脸上的笑意逐渐收敛。片刻后,他叹了口气:“怎么发现的?”
林施琅道:“太医说从我身上拔出来的断箭在您手里,离开猎场之前我去找过,并没有找到。而且您手臂上的伤口很大,却不深,不像是中了箭,倒像是箭头刺伤。”
“眼力不错。”朱羡之夸了一句。
林施琅急急问道:“属下不懂,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明知道万骨枯没有解药,为什么还要冒险?”
朱羡之叹了口气:“一个侍卫中了毒,皇上不会费心寻找解药,也不会同意我去西南,但是他宠爱的皇子就不一样了。”
林施琅的瞳孔一缩:“主子……”
朱羡之道:“也不只是为了你,我还想验证一件事。”
“什么事?”
“只是我的猜测。第一次出现刺客,皇上没有受伤,表现得毫不惊慌。侍卫长将俘虏带回去的时候,在听到刺客的数量之后,他的表情很奇怪,所以我怀疑那些刺客就是皇上自己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