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思雨刚为谢老诊完脉,整理针囊之际,丫鬟匆匆来报:“表小姐,府外有八王府来人求见。“
思雨手中动作一顿,尚未及问,谢北洵的身影已出现在门口。他几步迈入,神色间带着几分凝重:“思雨,八王府派人来了,世子请你前去为他诊脉。“
“世子?“思雨轻声重复,心下已有猜测。
谢北洵靠近几步,压低声音解释道:“世子向来深居简出,从不轻易让外人诊治。这次主动邀你前去,实属罕见,不知是福是祸。“他目光柔和了几分,“不过不必太过担忧,我陪你同去,路上为你详说世子的情况。“
思雨微微一愣,抬头与谢北洵四目相对。晨光透过雕花窗棂,细碎地洒在他俊朗的面容上,那双清亮的眼睛里盛满关切。一股暖意涌上心头,思雨点头微笑:“那就有劳大少爷了。”
不多时,谢府的马车已驶在通往八王府的宽阔街道上。初春和煦的阳光穿过车窗,映照在车内二人身上,带来丝丝暖意。谢北洵所说的信息,与当初柳映雪和荀老分享的大致相同,只是更详尽地涉及了世子的病情。
“据我所知,世子可能并非体弱多病,而是自小中毒。“谢北洵面色凝重,语气中透着几分忧虑。
思雨闻言并不意外,轻声道:“我昨日在赏花会上见他咳嗽时的症状,确与寻常虚症颇有不同。“既然是中毒,那此番牵扯进来,恐怕……
她望向窗外,街景如流水般飞驰而过,心中却在盘算着待会见到萧烨该如何应对。谢北洵顺着她的视线望去,神色晦暗难辨。一时间,车内只有车轮轻微的辘辘声和路人的阵阵喧嚣。
片刻的沉默后,谢北洵突然清了清嗓子,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易觉察的鼓励:“昨日赏花会上,你那首诗写得当真精妙。“
“不过是讨个巧罢了。“思雨不解他为何突然提及此事,淡然应道。
“世子为人磊落,你看到什么便说什么,无需为难,也无须自谦。“谢北洵转过头来,目光柔和得令人心悸,“你很好,医术精湛,诗也写得极好。“
思雨微怔,这番突如其来的夸赞让她一时不知如何回应。估计是怕她太紧张,特意说这些来鼓励她。虽然此番不一定是好事,但真要说紧张倒不至于。不过,谢大少爷确实是一番好意,思雨认真地点头,真诚道:“谢谢大少爷。“
谢北洵的目光在她侧脸上流连,阳光透过车窗洒在思雨清秀的面容上,勾勒出她优美的轮廓。他的心不受控制地微微一动,正欲再多说几句,马车却在此时缓缓停下。
“我们到了。“谢北洵迅速恢复了往日的从容,先一步下车,伸手相扶。
一队侍从已在府门外候着,为首的侍从见谢北洵也在,面露讶异之色,但见他并无进府之意,便只向思雨行礼,引路入内。
“我就不进去了,“谢北洵站在府门外,目光深邃,“有任何需要,遣人给我传话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