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稚躺在床上等泡澡,刚才被程澍触碰的地方还火辣辣地烧着,仿若浑身都要被烫熟一般。虽已活了十八载,从未尝过情爱滋味,也未曾对谁心生悸动,但此刻,他只觉心跳如擂鼓,胸膛似有火苗跳跃,恨不得找个人抱住,好消解这燥热不安。
“粉肠,能监听隔壁的动静吗?”游稚燥得难受,只能勉强克制住撕衣服的冲动,在床上翻滚不停。他不敢与外头的捕快搭话,甚至连喘气都尽量放轻,生怕自己忍不住吐露些羞耻的呻吟,“让我转移下注意力吧,否则我真的要疯了……”
“请稍等。”168号沉默了片刻,大概十秒后才继续说道,“申请通过,现开启透视功能。”
“这也要申请的吗……”游稚在床上又滚了一圈,心里暗骂这破AI效率低下。
“当然,任何涉及关键剧情的剧透行为皆须审核。”168号不疾不徐地解释道,“否则可能影响你的临场发挥。”
游稚没心思反驳,只轻轻“哦”了一声,忽然视野一变,眼前出现了凶案现场的画面。
只见程澍走到仵作身边,屈膝蹲下,沉声问道:“查出死因了么?”
中年模样的仵作仔细查看尸体,眉头紧锁,答道:“从尸身状况来看,应是中毒而亡。只是……”
程澍见仵作欲言又止,语气微冷:“有话便说。”
仵作叹了口气,收起工具箱,拱手道:“此中毒症状寻常,依小人所知,至少有十数种毒物可致此状,若想确切判定,恐怕需带回细验。”
程澍点头,吩咐道:“将尸体抬回去,劳烦秦丈人细查一番。”
仵作恭敬地一揖,道:“程捕头言重,此乃小人分内之事,必竭尽所能,助捕头早日破案。”
客套已毕,仵作提着箱子,随两名抬尸的捕快退下。程澍环顾屋内,沉声问:“王霖的贴身厮儿何在?”
手下答道:“在偏厢候着,捕头要带回衙门么?”
程澍略一沉吟,道:“先带上来,今晚接待王霖之人也一并叫来。”
片刻后,捕快带了两人入内。一个是驼背的老者,衣着考究,另一个是眉清目秀的少年,年纪不大,面色煞白,双腿抖如筛糠,仿佛随时会昏厥。
程澍淡声道:“两位如何称呼?”
老者拱手道:“回程捕头,小人姓刘,今晚戌初时分,正是小人接待的王官人。”
那少年颤巍巍地开口:“回……回程捕头,小的……小的唤作华芳。”
程澍目光微敛,见华芳目露惶恐,故意加重放茶碗的力道。只听“咚”一声,华芳立时跪倒在地,砰砰磕头,泪如雨下,哽咽道:“捕头饶命啊!小的……小的只是奉命行事,一切皆是主子吩咐,与小的无关啊!”
游稚瞧得直想笑,心道这程捕头果然威风,不必动怒,便能叫人吓破胆。若不是身上燥得难耐,他真想一边磕瓜子一边欣赏这场好戏。
程澍英俊的五官沉静无波,抬手支颐,冷冷道:“你家主子究竟吩咐你何事?”
华芳瑟瑟发抖,战战兢兢道:“主子……主子命小的趁游官人奏琴之际,悄悄潜入房中,将药粉和入壶中……”
程澍闻言,食指轻点桌面,声音不疾不徐:“尔后,你家主子便在房中候着,意图何为?”
华芳慌忙点头,声音颤抖道:“主子叫小的守门,待游官人入内后,小的才去偏厢候着……”
程澍思忖片刻,正欲再问,忽听走廊上有急促的脚步声。他眉头微蹙,起身步出,将后续审问交给李捕快。身形一闪,三步并作两步,追上瘦小的小童,随其步入游稚休息的房间。
坐在厅中擦刀的小捕快见状,忙不迭起身见礼。游稚见程澍进门,忙让168号关掉透视,强作镇定,继续装病呻吟。
小童步履轻盈地上前,垂首道:“游官人,水已备妥。”
游稚微微颔首,撑起燥热无力的身子,步履踉跄地向外走去。程澍见状,似是早已料到,淡淡道:“游公子,不如由我送你。”
依照原著设定,服用“颤声娇”后,最明显的症状便是四肢乏力,静止不动时,仿若有万千蚁虫游走皮下,瘙痒难忍;而一旦动作,便似有火焰灼烧筋骨,酸软胀痛。游稚这一番下床、裹鹤氅、勉强行走的过程,不过短短半刻钟,竟险些要了他半条命。
游稚扶住屏风,咬牙片刻,最终低声道:“有劳。”
程澍缓步上前,温声道:“得罪。”
话音落下,他一手揽过游稚的肩膀,另一手抄起他腿弯,轻轻将人抱起,步履稳健地朝楼下行去。整座烟月楼顷刻间陷入死寂,无数目光落在这一黑一白的身影之上,惊讶交错,窃窃私语四起。
夜色如墨,汴京城的灯火恍若天上繁星,星星点点洒落人间,辉煌之下,暗流悄然潜伏。
游稚被程澍抱在怀中,感受到自他掌心传来的温度,心跳顿时漏了一拍。透过朦胧的水雾,他悄悄打量程澍的侧脸,心头莫名泛起一丝异样的悸动。
游稚此时全身发烫,热意透过薄薄几层布料不断蔓延。他下意识地想往程澍怀里靠近,但理智告诉他,不能这样。他几乎要咬住舌头来让自己清醒些。
“粉肠……我觉得……好羞耻……”游稚在脑海中艰难开口,“你确定泡了冷水就能退下去?”
“当然,这又不是关键剧情,我骗你干嘛?”168号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你现在的生理反应全是原著里详细描写过的,我算了算,光写你‘纠结要不要被上’的内心戏就足足一千字,写你身体情况的有八百字,你且忍耐着,这才过去三百字不到。”
游稚心态彻底崩了,眼神迷离,像是被水汽蒙住了一层雾。他怔怔地看着程澍的侧脸,棱角分明的下颌,高挺的鼻梁,微抿的唇瓣,眼神沉稳如夜色。游稚这才意识到,自己虽然和程澍朝夕相处了两年,却从未这样仔细地看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