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稚愣住。
程澍补充道:“你先在这里歇息。”
游稚心中微微一动,忽然有些恍惚。
——如果说,这京城里还有什么地方是最安全的,怕是非大将军府莫属了。
果然,程澍开口道:“这是我儿时住的屋子,这几日衙门里不安生,委屈你在此处将就几日。”
游稚道谢后,被程澍带着进了屋。房里明明没点熏香,但游稚就是闻到了程澍身上那股淡淡的檀香味,他感到脑子里有一股不容抗拒的冲动,想靠近他,贴近了好好闻一闻。
虽然程澍许久未在这里生活,但房间仍旧纤尘不染,显然有人定期打扫。与建筑外的华丽繁复不同,房间内的陈设极为素雅,家具皆是无雕花的杨木,看起来倒像是普通人家的卧房。
经过这几日的折腾,游稚早已疲惫不堪,再加上低血糖让他头昏脑涨,程澍才刚引他入里屋,走到床边,他便支撑不住,软软地倒了下去,也不知有没有和程澍道过谢,便沉沉睡去。
次日清晨,游稚醒来时,正死死抱着程澍的枕头,鼻尖对着枕面,深深呼吸间尽是熟悉的檀香气息,让人莫名安心。他的肚子因长时间未进食而发出咕噜声,提醒着他昨晚竟是饿晕了过去。
他摇摇晃晃地爬起身,步履虚浮地走向会客厅,圆桌上摆放着几碟点心,枣箍荷叶饼、圆欢喜、十色小从食,色泽精致诱人。游稚哪有心思听168号一一介绍点心,胡乱抓起饼子就往嘴里塞,没几口便被噎住了。
“咳咳——”游稚被呛得生不如死,眼里全是生理性泪水,像个盲人般在桌上摸索,可惜并未摸到水。
“唔——”
“砰!”
房门被人从外粗暴踢开,程澍大步流星地冲进屋来,眼神焦急,揽住游稚的肩头,沉声问:“怎么了?”
游稚指了指桌上的点心,依旧咳得撕心裂肺,程澍立刻起身取来茶碗,叫人打了水,扶着游稚喝下去。
待一大碗水下肚,游稚终于缓了过来,这才注意到程澍眼下的青黑色,料想他一夜未眠,应是在处理王家的事。
他轻咳了几声,胸口的刺痛未消,忍不住皱着眉捂住心口,感觉自己像极了要在大戏里吐血的病弱公子。
程澍见状,二话不说便伸手去解游稚的衣襟。他手速极快,动作行云流水,游稚还未反应过来,衣服便已被剥开,露出白皙瘦削的胸膛,只是上面满是青紫痕迹,显然是昨夜王老夫人殴打所致。
程澍眼中闪过一抹狠意,手指略一用力,将游稚的衣襟彻底褪下,目光所及,腰侧、后背、手臂皆布满了掐痕,触目惊心。
游稚也愣住了,他原本不觉得痛,毕竟当时饿得没力气感受疼痛,如今一看,才后知后觉地倒吸一口凉气。
“啧,这老太太下手还挺狠。”他咧嘴笑了笑,试图安慰程澍,“程捕头不必担心,皮外伤而已,休息几日便好。”
程澍的手指微微颤抖,双目低垂,眼神复杂,既有隐忍的怒意,也有心疼与自责。
游稚见状,生怕他又要胡思乱想,连忙笑着说道:“真的不疼……”
话音未落,他便感觉唇上一热,程澍骤然逼近,气息滚烫地贴上他的唇。
游稚猛地瞪大双眼,心里只剩下一个想法:程澍气疯了?!
不知被吻了多久,游稚才终于反应过来,在脑海中炸裂般咆哮:“啊啊啊粉肠!我的初吻没了!”
168号不咸不淡地回道:“冷静,这又不是现实世界。”
游稚理智上知道这是剧情设定,但身体却很诚实,唇间的触感令他大脑一片空白,甚至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悸动。他几乎要顺势贴上去,搂住程澍的脖颈,狠狠回吻过去。
几秒钟被无限拉长,游稚不敢呼吸,即便程澍的吻仍旧克制,并未深入,可仅仅是这样的触碰,便已让他心跳加速。
程澍终于松开他,跌坐在椅上,痛苦地捂住脸,声音低哑:“抱歉。”
游稚怔怔地看着他,竟觉得一丝心疼,不由自主地靠近,轻轻抱住程澍,轻吻了一下他的脸颊,像是在安抚。
程澍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游稚,眼底的血丝映衬着疲惫的青黑色,竟透出一丝脆弱。
“嗯?”游稚回过神,疑惑地问168号,“刚才是剧情设定吗?”
168号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道:“你自己琢磨吧。不过不得不说,你的吻戏还是太生涩了,回头可以多练练。”
游稚还在认真剖析自己的情感,听到168号的话,忽然心一横,想道:反正以后要演戏,不能因为没谈过恋爱就怯场吧?
就在他下定决心投入剧情时,程澍忽然再次吻住他。
这一次,不再是浅尝辄止,而是彻底的侵占。
唇齿相触,呼吸交缠,程澍小心翼翼地试探着,舌尖一点点探入,逐步引导着游稚融入其中。游稚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便彻底放弃思考,沉溺其中,忘了自己还赤裸着上身,亦忘了所有其他事情。
“程捕头——”
一道仓促的脚步声靠近,伴随着急切的呼喊。
游稚和程澍猛地分开,气息不稳,游稚双唇微肿,目光迷离,而程澍则是一脸不耐烦。
“啧。”程澍低声咒骂,极不情愿地给游稚穿回衣服,手速极快,赶在来人进门前,又俯身在他唇上轻轻啄了一口。
游稚:“……”
他觉得自己快要沦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