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寻柏’这个名字不是网名一切都好办。云翩燃很快就起身洗漱,换衣下楼。
他先从前台大姐打探消息,以为会要多找几个才能找到,没想到刚问的第一个就问到结果了。
“你是寻柏的朋友?”
云翩燃静止几秒,点点头。
“你真是他朋友,你看着也不像啊,文质彬彬的。他朋友怎么着也应该和他一样吧。”大姐狐疑地打量云翩燃。
作为寻柏的朋友应该是什么样?
云翩燃清清嗓子,理了理衣服,让自己语调沉稳起来,“我,我和他是在上海认识的。您别看我文质彬彬的,我和寻柏可是拜过把子的!”
大姐僵硬的笑了下,慢吞吞拿出手机拨号,“反正我没见小柏提起自己有和一个结巴拜过把子。你要找他是吧,他现在这个点在睡觉,我给你打电话过去,有事你和他自己谈。”
云翩燃接过手机,大姐眼疾手快的按下免提,电话接通的那一刻,云翩燃像拿了颗烫手山芋,左摇右晃的差点把手机摔地上。
“喂。”很明亮的声音,听着不像是刚被吵醒。
“小柏,你那个拜过把子的结巴兄弟找你。”大姐在旁边喊声道。
“谁?什么结巴。”
“你,你好。”云翩燃忐忑不安好几秒,才开始说话。
寻柏转身,趴在床上,睡眼惺忪,“你找谁?”
听见云翩燃又支支吾吾起来,寻柏干脆说,“你不说我就挂了。”
“我找你,你是摄影师寻柏对吧?”
得到对方懒洋洋的回答后,云翩燃本意想约个地方和寻柏见面聊聊那幅作品,没想到寻柏是个懒性子,只想在床上睡懒觉。
“云先生。我可没你那么闲,有事没事到处乱逛。我上午补觉下午还有一堆工作呢,有什么话就在手机里说。”
“那,那我可以来找你吗?”这个小渔村也不算大,没准一转弯就恰好走到寻柏家了。
电话那头打了个大而漫长的哈欠,似乎真的挺累的。
云翩燃以为寻柏会同意,毕竟两个大老爷们见面聊会儿天,说个七七八八的也没什么。没想到寻柏想也没想,直接以工作太忙为由,给拒了。
电话挂断了,云翩燃蔫蔫的把电话还给大姐,他没想过被拒,完全没想到有这个情况。
前一秒刚说自己是寻柏的拜把兄弟,下一秒谎言就被对方无情戳破了,前台大姐的目光死死地挂在他身上,云翩燃感觉那视线像一把炙热的刀子,烫的他浑身冒汗。
“尴尬不,小伙子。”大姐冷不丁说了一句。
云翩燃站在原地,走也不是,停也不是,的确尴尬。
他甚至都不敢与大姐有眼神接触,只能东瞥一下西瞥一下。
“小柏是个摄影师?”前台大姐忽然问。
云翩燃点点头,他忽然想到一个打圆场的好办法,“其实我是他的粉丝,为了追随他我才一路跑到这里来的。我本意是想向他拜师的,奈何……”
可能是云翩燃说这话时不结巴了,前台大姐似乎信了,眼神都没那么奇怪了:“的确,小柏的确是个做什么都优秀的孩子。”
“这样吧,你往李家药店左拐,会有一个小胡同,有个红屋顶的房子,那就是小柏的家。”大姐还说,“小柏这人心肠好,但你不能老麻烦他,毕竟你又不是他兄弟。我们这一村子人才是他视为家人的人。”
这话听得奇奇怪怪的。
云翩燃从水果篮里拿了几颗水果给前台大姐,装上相机,出发前往寻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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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到一半的寻柏被一阵激烈的喊声朝醒,他二十分钟前刚被电话吵醒,现在没睡着又要被吵醒,看来今天注定睡不饱。
寻柏打开窗户,一眼就看见被公鸡追着四处跑的云翩燃。
云翩燃没注意到窗户上有人在看他,他眼下只想快速摆脱这只发神经病的鸡。
院子里的男人跑得飞快,穿着一个浅蓝色的短袖衬衫,背着一个黑色的相机包,皮肤白白的,头发打理的整整齐齐,看起来像个知识分子。
寻柏趴在窗沿上,注视着云翩燃片刻,想到这人昨天晚上在半山腰上撕心裂肺的喊:我看起来像有美元的样子吗?
他还以为那声音的主人多少得是个打篮球的体育生,或者一个肌肉男,没想到却是个‘文弱书生’。
过去好久,这烦人的鸡终于不追人了。
云翩燃弯身,累的不成样子,他感觉自己绕着这小院子跑了得有十公里。
一阵漱口的声音传进云翩燃耳朵里,他回头,蹲在门口穿着黑色坎肩的男人已经漱口完毕。
寻柏把牙刷杯子随手放在椅子上,他与云翩燃对视上线。
云翩燃正纠结于要怎么开口打招呼,寻柏忽然朝他抬起手,没想到寻柏对云翩燃说的第一句是:“给钱。”
云翩燃怀疑自己听错了,这声音怎么那么想昨天晚上在海边钓鱼的那个人。
“我,我我为什么要给你钱?”
寻柏拿出手机,亮出和前台大姐的聊天记录,义正严辞:“你不是说想向我拜师。我这人不随便收徒弟。但是有钱能使鬼推磨,你千里迢迢过来,不会钱都不出就想白当我徒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