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忘记了那天早晨那群男人扛着的渔网是有多大一个,他还是果断下单了几个尺寸最大的渔网。
忽然一只手落在他脖子上,云翩燃屏住呼吸,稍带心虚地朝旁边看去,枕边人睡的香甜。
他轻轻拿起他的手,起身,悄咪咪地站起来,脚边的糯米也跟着他坐起,云翩燃干脆把糯米捞起来走下楼,同时付款了商品。
云翩燃抱着怀里的糯米,坐在院子里看月亮。夏天的夜晚有一种神奇的力量,无论内心压着什么担子,只要在院子里坐一会儿听听虫鸣,吹吹微风,就像躲进了一个世外桃源,外面的一切压力与痛苦都烟消云散了。
云翩燃抚摸着怀里的糯米,低头看着这只小白狗,“还是你惬意,运气好遇上一个好主人了。不知道你会不会有些人类也不知道的小烦恼呢。”
糯米在他膝上摇晃着尾巴,轻轻叹了一口气,云翩燃嘴角上扬把糯米放在窝里。
此时这个小世外桃源里,只有他一个人是清醒着。望着月亮望出困意,云翩燃起身,准备上楼睡觉,回头搬椅子的那一刻,若有所思地朝郑叔家的宾馆看了眼。
寻柏家的灯熄了,一小时后,郑晓暖家的灯亮了。
郑晓暖一写完作业就在饭桌上等着父亲,她圆亮的眼睛始终盯在屋外那条漆黑的小路,身边的饭菜已经凉透了,郑晓暖无动于衷。
“你别着急,你爸说了会回来的,你赶紧先把饭吃了吧。”
郑晓暖有些不耐烦:“别老劝我好不好!听不到老爸的消息我没胃口吃饭!老爸说了会给我一个满意的解决办法的!”
郑晓暖起身,搬了把椅子坐在屋外认真地望着远方。
直到她等得困意泛起,耳朵终于传来电动车轰隆隆的声音,她睁眼,揉了揉眼睛确认来人是父亲之后她立即跑过去。
椅子被她掀倒在地上跑去拦住父亲的车子,郑晓暖不等父亲开口就急切地询问:“到底怎么样了?你别说你这么晚回来什么都没办成!”
郑友国停好车子,有些不悦,“你最近说话是太没大没小了!你眼里还把我当你爸爸吗?!”
一刹那,郑晓暖被父亲的气势给吓到,母亲过来调和气氛,郑晓暖吸了一口气,打量起眼前这个中年男人。
“你没做到?所以朝我发气了是吧?”郑晓暖不顾母亲的劝阻发起火,她转身去拿椅子,砸在郑友国的脚边,双眼猩红,“你答应过我会处理好这件事的,现在你又开始食言了对吧!”
那把椅子被她砸的滚到一边,郑友国不可思议地瞪着面前这个少女,这个他从小宠到大的宝贝居然会想拿东西砸他……
那双猩红愤怒的眼,使郑友国感到后悔与痛苦,嘴唇也微微颤抖起来。
“郑晓暖,一个外省来的男人就对你那么重要吗?”郑友国实在无法将女儿二字说出口,短短的五分钟,他感到无比的劳累。
“你又试着了解过我吗?你和我妈不都是自以为是的爱着我,用这种恶心的亲情绑架我,我真的受够了!”
郑晓暖苦笑地回头望向自己的母亲,嫌弃的上下扫视这个女人,露出嫌恶的表情甩开手。
她回到屋子里,砸掉自己的饭碗,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郑友国心里发酸,抹了把脸,垂着头停好车子。
郑友国被妻子搀扶进房,妻子看了看他,去找扫把收拾地上的残局,回来看见丈夫还在揉着腰,又去柜子里找膏药。
“你看看你宠的宝贝女儿,学习好有什么用,一点都不会关心人。十多岁了,一点眼力见都没有。”妻子望着垃圾桶的碎碗,“这碗还是你特地去城里给她捏的,就因为她稀罕那些大城市里的东西。你这宝贝女儿真是会扎人的心呐。”
郑友国呲牙咧嘴地抚平背上的药膏,“她这年纪就应该以学业为重。这么小的年纪干嘛要懂事,又不是没爹没娘。”
“那你现在还觉得自己的宝贝女儿不应该懂事吗?她都拿东西砸你了,就为了一个不熟悉的男人!”
郑友国也沉默了,他去抽屉里翻了翻找到一盒落灰的烟,抽了起来。
好一会儿,郑友国缓过了神,“那个外省来的小子不简单,他和寻柏都是不是什么正常人,就算小暖没发现那也早晚会被我发现的。”
妻子对这件事了解的不多,只好劝他不要多管闲事。
郑友国听不进那些大道理,“你说说看,两个大男人手牵手,还是当着我的面走的……是你,你犯不犯恶心?寻柏这人多讨大伙喜欢呐,居然也是一个当面一套背地里一套的人。我们真心对他,居然还对我们藏着掖着。”
在郑友国看来,这无疑于是一种背叛,他早已把寻柏当家人对待了。
像是做了某种决定,郑友国站起来,用力地把烟摔在地上踩灭,朝妻子说:“这种伤风败俗的事,必须遏制!他们两个今天敢牵手,明天就敢脱光衣服躺床上,他奶奶不管我郑友国说什么都要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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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太阳悬挂在头顶时,云翩燃被一阵糯米的叫声吵醒,他起身,寻柏已经走了。
坐在床上发呆,云翩燃彻底清醒过来后外面的喧闹声仍然没有停歇的动静,他打开窗户一看,寻柏正拿着手机不知在和谁打电话,火急火燎的。
云翩燃套起外套下楼,撞见坐在客厅的李奶奶。
“早上好。”云翩燃礼貌地朝她微微鞠躬。
李奶奶和蔼地朝云翩燃笑,招呼他过来吃早饭,门外的寻柏仍然在说话,也不知道在说什么已经开始骂人了。
“你别管他,估计又是他工作上的事没处理干净。”
云翩燃瞥寻柏一眼,寻思一时半会也过不来就先吃上饭了,李奶奶看着他吃,冷不丁地问起来:“小云呐,你有喜欢的人吗?要奶奶给你介绍一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