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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是非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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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却始终没睁开眼,他含笑揽过她微凉的肩,“且偎紧些。”将披氅又裹紧些。

又待四五个时辰之后,车帘翻卷间漏进几缕残照,晃得怀钰倏然睁眸,马车驶于离冀泾城门不远处的路径,残阳正映在城门上鎏金的“冀泾”二字。

宋辑宁将她扶坐起来,“快到了。”

怀钰揉着发涩的眼眶,只觉昏沉更甚,连指尖都泛着酸软,怎的会这般发困乏力。

听着怀钰犹自呢喃着些不成调的呓语,宋辑宁温声笑道:“还能再歇会儿。”

马车驶过拱桥,城门前的青石板路被来往的车马碾压磋磨得锃亮,石板上还凝着一层薄薄水雾。

马车在冀泾城门停下,宋辑宁下马车轻轻掀起车帘,许是那香料用的太过,怀钰还在沉睡着,此刻正微微皱着眉头,似是在梦到不愉快的事。

宋辑宁轻声唤她:“阿钰,到冀泾了。”

怀钰睫羽轻颤仍未醒转,宋辑宁伸手将她揽入怀中,披氅攥拢裹住她单薄娇躯,轻揉抱下车来。

怀钰昏昏沉沉间只觉身如浮絮,惊觉自己竟被宋辑宁横抱于怀,急欲挣开他,却听耳畔传来沉冷嗓音。

宋辑宁垂首瞧着她,对她淡笑,“阿钰且先看看这是何处。”

怀钰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冀泾城门处早已聚集多人,其中一名身着青墨色官服的老者正站于人群中央,面容尽是焦急与愤怒,怀钰微微一愣。

宋辑宁随即放她触地,怀钰忙将凌乱青丝抿至耳后,垂首恭敬道:“父亲。”

临安侯看到怀钰,厉声叱道:“逆女!”话音未落已疾步上前,袍袖挟风扬起,一掌狠狠掴在怀钰右颊。

与宋辑宁发生这种种,若说她是无力反抗便罢,竟还敢做出此等通敌叛国之事。

“啪”的一声脆响显得格外刺耳,怀钰被掌掴得一个踉跄,差点摔扑在地。

临安侯额间青筋隐现,指尖颤抖着指向怀钰,嘶声喝道:“我纪氏百年清誉,竟毁于你这逆女之手,你怎敢做出这等,伤风败俗之事!”

怀钰怔忡未定,她不过是逃离宋辑宁,父亲何以给她扣这大黑帽。

“侯爷慎言。”宋辑宁连忙揽过怀钰,展臂将她护在身后,看向临安侯眸色压着森森冷意,“何必这般动怒。”

临安侯持玉笏板躬身拱手:“陛下恕罪,臣惶恐,是臣,教女不善。”

怀钰纤指抚上右颊灼痛处,眸中掠过一丝惊愕与委屈,她目视临安侯,轻声说道:“父亲居然,打我?”

为着宋辑宁这不相干的外姓人,父亲居然打她。

她伤风败俗?她不过是想护住自己的重要之人罢了。

怀钰委屈的珠泪簌簌坠落,宋辑宁冷声吩咐:“宁瀚,引临安侯往官驿暂歇。”

随即轻抚她泛红的右颊,轻轻揉着,太后和临安侯竟忍心下手掌掴她,他素日里待她,是既不敢说重话,也不敢动作太重。

他这般珍视的人,若非看在临安侯是她生父…

怀钰回身看着宋辑宁,眸底淬寒意,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不安,质问:“为何要把父亲从边城接回,宋辑宁,你如今到底想如何?”

先是以她母亲,再又是她父亲,他如今惯会威胁她。

适才没由来挨了父亲那一掌,便是现在她的头颅都还是昏昏沉沉的。

宋辑宁旋即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为何?阿钰不是最清楚了么?。

见怀钰缄口,他笑意渐渐收敛,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朕总不可能是,为了与你父亲商论国事罢?”

自是,召回平阳用以挟制她的。

怀钰踉跄后退,指尖深深掐进掌心,“你如今怎会变成这般…”还记得昔日的他温润如玉,如今怎的沦为以人质挟制她人的卑劣之徒。

“这般?”宋辑宁倏地走上前擒住她皓腕,“朕固非昔年旧我,阿钰又何尝未曾改变?当年边城兵败撤回黔云关那日,是谁说的要与朕生死相托,要与朕共进退,来日荣辱同担,如今还不是扔下朕一人而走?”

俯身凑近怀钰耳畔:“从你决意除夕弃朕而去时,朕便是要你,彻底死了逃走的心思。”

怀钰身形微晃,心似被重锤击中,眸中掠过甚多悲凉。

她当时那些话对他是出于亲情,而非男女之情…

“你。”她贝齿深陷下唇,嗓音中带着些许哽咽,“你我之间,定要将仅存的情分,闹到如此不堪的地步?”

“情分?”宋辑宁欺身贴近,“如今倒想起同朕谈情分?”

怀钰下意识地后退,腰间陡然一紧,宋辑宁掌心灼热,扣住她纤腰,竟是将她打横揽入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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