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郁儿。”
沈妄郁像是故意要逗弄寒郁,惹人眼的白金色发色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金色的光,微微偏头,眉眼弯弯,薄唇轻启,勾勒出一抹恰到好处的笑意,乍一看,恰似个天真无邪、毫无心机的少年。
寒郁心里叫苦不迭,挣扎了半晌,见实在躲不过,也只好硬着头皮,压着满心的不悦,回了一句:“好久不见。”
江澈完全没料到眼前这剑拔弩张又暗流涌动的画面,眼神在沈妄郁和寒郁之间来回穿梭。
眼睛眨巴了好几下,脸上依旧是一片茫然,显然没搞清楚这两人之间复杂的状况。
寒郁只觉得一股无名火直冲脑门,再也压不住,一个箭步上前,伸手猛地搂住江澈的脖颈,将他拽到一旁。
压低声音,恶狠狠地咬牙说道:“你特么把我前任薅过来?”
江澈听到这话,整个人瞬间呆立当场,原本就圆溜溜的眼睛瞪得更大了,活像一只受惊的比目鱼。
一半是震惊,一半是震惊。
江澈哪里知道这件往事,寒郁也没有跟自己说过。
准备张口说些什么,被寒郁事先察觉出来。
“把嘴闭上!带着这么个晦气玩意儿滚蛋。”
就在这时,那迟来的集合哨声终于尖锐地吹响。
寒郁像是终于找到了逃离这尴尬处境的借口,直接无视了沈妄郁那如芒在背,徘徊打量的目光。
最后又重重地捶了江澈一拳,转身快步跑回了班级队伍。
江澈虽说平日里行事大大咧咧,脑子偶尔也不太灵光,可关键时刻,心里还是向着他这个发小的。
自那次尴尬碰面之后,整整十天的军训时光里,他谨记寒郁的叮嘱与怒火,再也没犯浑把沈妄郁扯到寒郁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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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天军训,江澈哪怕在校园里偶然撞见沈妄郁,他也会刻意加快脚步。
或是绕个道,生怕再引发一场不必要的风波,就怕因为自己的疏忽,又惹得寒郁不痛快。
谁也不知道那一次短暂的碰面,究竟在沈妄郁心底勾起了怎样强烈的欲望。
军训结束后的沈妄郁,就像被施了某种神秘的魔法,彻彻底底换了个人。
在别人眼中那个总是散发着清冷气息,仿佛对世间万物都漠不关心的少年,如今却像个调皮的精灵,时不时地搞出些令人意想不到的花样。
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在宿舍楼下,光影交错。
当沈妄郁第十次捧着娇艳欲滴的玫瑰,身姿挺拔地出现在宿舍前时,寒郁积攒已久的情绪终于如决堤的洪水般爆发。
寒郁大步流星地冲上前,双眼直直地盯着沈妄郁。
眼中满是愤怒与不解,手臂高高扬起,随后猛地发力,将那束玫瑰狠狠摔在地上。
花瓣四溅,馥郁的花香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却丝毫无法缓解此刻剑拔弩张的气氛。
身后的江澈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砸懵了,探着蠢蠢的脑瓜子往外看。
(江澈还是搬过来和寒郁住了,本来说是听学校安排,结果安排到了不该安排的人,于是那天之后就递了申请,说合不来,就搬到了自家发小这边。)
“沈妄郁,你到底搞什么?”
寒郁暴怒没有让沈妄郁觉得有什么,有的话,那就是有趣。
“追你。”
沈妄郁微微低下头,目光扫过散落在地,被揉得稀烂的玫瑰花瓣。
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那笑容里带着几分无奈,又似藏着些宠溺,好似眼前这场争吵不过是一场无关痛痒的小打小闹。
沈妄郁抬眸看向寒郁,语气轻柔,仿佛在谈论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你没有以前那么乖了。”
寒郁听到这话,像是被点燃的火药桶,心中的怒火“噌”地一下烧得更旺。
他双眼圆睁,怒目而视,额头上青筋暴起,胸膛剧烈起伏,大声吼道:“滚,别逼我动手!”
一提到“以前”,那些不堪回首的记忆瞬间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寒郁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差点忍不住呕吐出来。
他怎么也想不通,沈妄郁怎么能如此厚颜无耻,若无其事地提及过去,还面不改色?
寒郁攥紧的拳头因为用力,指关节泛白,身体微微颤抖,恨不得立刻冲上去给沈妄郁一拳。
沈妄郁却神色平静,往前迈了一步,张开嘴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寒郁也不给他机会,把寝室门猛的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