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一名骑着黑马、手持折扇的男子出现在众人面前。
他扬了扬扇子,笑道:“哟,这儿挺热闹啊,几位聚在一起,是准备野炊吗?”
紫衣女子白了来人一眼,“甄疯子,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闲么?”
甄泽不以为意,目光扫过地上被冰冻的尸体,敲了敲其中一具,语气轻佻:“这死法也太仁慈了,一瞬间的事,连痛苦都感觉不到。若是我来,非得把他们抽筋扒皮,一寸寸踩断指骨,逼出幕后黑手不可。”
悟尘闻言,眉头微皱。
甄泽这才注意到他,上下打量一番,哈哈大笑:“悟尘主持,你这是要加入丐帮吗?我可是来者不拒啊。”
悟尘被人如此调侃,倒也不恼,耐心解释道:“阿弥陀佛,贫僧近日四处化缘,无心打理,便是如此模样了。小僧收到青灯大师传书,正要回古陀寺主持会议。”
“会议?”
古塔莎双手抱胸,语气不悦,“青灯大师为何不亲自来?倒让你这上不了台面的人主持?”
悟尘微微颔首,语气平和:“青灯大师另有要事,不便前来。”
甄泽道:“要商讨什么?反正现在我们几个也齐了,索性在这里开好了。”
“近日风波不断,诸位想必也有所察觉。”
“邪佛尸体从封魔阵中离奇消失,虎妖肆虐,若再不揪出幕后之人,修真界恐将陷入大乱。若两位寻到残卷,还请告知古陀寺,待集齐后,贫僧与青灯大师自会将其销毁,以绝后患。”
“销毁?”
像是听到了什么极为好笑的事情般,紫衣女子掩唇轻笑,眼中闪过一丝讥讽,“云水乃我极乐宫管辖之地,此事便交予我极乐宫处理。待我寻到残卷,自会‘好好’销毁。”
甄泽不客气地揭穿她:“别装了,你那点心思谁看不出来?不过是想抢先夺得残卷罢了。”
紫衣女子反唇相讥:“贼喊捉贼,那你来这儿又是为何?”
“我自然有正事要做,可不像某人顶着张皮囊为老不尊,成天勾引美少年,,夜夜笙歌,好不快活。”
“甄泽,你到底想要如何!”
顾殷久在暗处摇头,这两人多年未见,却还是那样,没有半分长进,这哪里像是商讨的模样,分明就是小儿拌嘴。
古塔莎曾是甄泽之妻,二人因联姻结合,毫无感情。后来古塔莎习得返老还童之术,一纸休书甩给甄泽,创立极乐宫,专修双修之术,传闻夜御十郎不在话下,甄泽自此沦为笑柄。
古塔莎质问道:“你也是为邪佛重生之事而来,想分一杯羹吧?”
甄泽道:“我只是略感兴趣,姑且过来瞧瞧,并没有别的意思。”
“没别的意思?”
古塔莎听到甄泽的话,脸上闪过一丝冷笑,讽刺道:“当年为镇压邪佛,我率众攻上峰山,你却只顾抢夺心法残卷。若非你贪心,我极乐宫怎会死伤惨重,遭邪佛反噬?我众姐妹又怎会惨死?”
甄泽不以为然:“镇压邪佛?只怕醉翁之意不在酒吧。谁又知道你打着除魔的旗号,背地里干了什么勾当?况且,你派人暗算我之事,我本不想计较,你又何必旧事重提?”
古塔莎眼中寒光一闪,正欲再辩,悟尘却上前一步,合掌低眉,语气沉重:“古宫主,当年之事另有隐情,还请听贫僧一言。”
当年魔渊暴乱,顾殷久被赋予众望,前去镇压魔渊,却因魔气侵蚀心性大乱,而初的逍遥谷谷主便借此机会,传信各大家,声称他已入魔,须得众人合力镇压,并许诺共同参悟婆娑心法。
那时古塔莎率弟子三千前去助阵,却不料在阵法中遭人暗算,与众人失散。而后,她亲眼目睹顾殷久屠戮极乐宫弟子的场景,心中自是愤恨难平。
悟尘叹了口气:“古宫主,当年之事另有隐情。当初刀下人命,皆是秦谷主一手设计。那时顾施主愤怒之下杀去逍遥谷,怎奈对方早已严阵以待,顾施主受魔气侵蚀,又受幻境迷惑,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才错杀极乐宫弟子。此事虽因他而起,却非他本意。”
紫衣女子冷哼一声,眼中怒火未消:“虽是秦狗的算计,但顾殷久动的手,两个都是我的仇人,有什么问题吗?一句幻境就能抵命?那我现在杀你,再说被心魔所控如何?”
悟尘合掌低眉,语气恳切:“冤冤相报何时了?贫僧希望古宫主看在人死道消的份上,既往不咎。未厘清一切之前,眼见未必为实。”
紫衣女子脸色—沉,目光锐利,“一句既往不咎,就能弥补过错吗?若是如此,那邪佛就不应该称之为邪佛了,应当称作救世主。”
她语气森然:“邪佛与我极乐宫之仇不共戴天,我寻他只为剿灭这邪魔外道,将他斩尽杀绝,永世不得超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