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扶卿神色不变,淡淡道:“不劳费心。”
紫衣女子见状,也不再纠缠,只是冷冷扫了顾殷久一眼,随即转身离去。
悟尘在她身后道:“诸位施主,残卷之事牵涉甚广,若执意争夺,只怕会引来更大的祸端。记得寻到后交由古陀寺处理。”
紫衣女子嗤笑一声:“交给你们?我可信不过你们这些和尚。”
甄泽也附和道:“就是,谁知道你们会不会私吞了?”
悟尘神色不变,语气依旧平和:“贫僧以佛门清誉担保,绝无二心。”
顾殷久听得直摇头,心中暗道:这呆子,还是这么天真。这些人哪会在意什么佛门清誉?他们眼里只有利益罢了。
几人不欢而散。
顾殷久和苏扶卿正欲离开,本应该走掉的悟尘却突然跟了上来。
他拍了拍自己袈裟上的灰尘,微笑着对顾殷久说道:“施主请留步,贫僧有些话想与你说。”
见悟尘的样子不像是要来找自己麻烦,但做戏嘛,还是得做足,于是顾殷久瞥了眼苏扶卿,故作犹豫地说道:“这……恐怕得经过我家主子同意才行。”
悟尘只好问苏扶卿:““苏公子,贫僧有些话想与你家护卫单独谈谈,可否借一步说话?”
顾殷久本以为苏扶卿会拒绝,毕竟这厮最近对他盯得极紧,恨不得将他拴在裤腰带上。哪知道对方根本没有任何迟疑,直接就答应了:“可以。”
随后便丢下两人离开。
顾殷久心中暗自嘀咕,这苏扶卿今日怎么如此爽快?吃错药不成?
他和悟尘走到树林外,悟尘却忽然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他。
顾殷久见状,也跟着停下,故作恭敬地问道:“这位大师,不知您有什么话要同我讲?”
悟尘看着他,缓缓开口:“施主,贫僧觉得你与我一位故友十分相似。”
“哦?”
悟尘沉吟良久,念了两声佛号,语气中带着几分感慨:“那位故友已离开多年,贫僧一直有些话未曾对他说出口。今日见到施主,便想借机一吐为快。”
顾殷久心中疑惑,面上却不动声色:“大师请讲。”
“在小僧心中,他的所为是‘杀生为护生,斩业非斩人’。倘若他能再次出现,贫僧依旧会将他视作挚友。在小僧心中,他从未变过。”
顾殷久心中一震,暗道:这秃驴莫非认出我了?但转念一想,又觉得对方可能只是在试探罢了,这小和尚贼得很。
他眼神微闪,故作淡然地说道:“悟尘大师,您的朋友若是听到这话,想必会十分欣慰。不过,斯人已逝,有些事还是放下为好。”
果然,悟尘见他对这话毫不动容,目光紧紧盯着他的眼睛,似乎想从中窥探出什么。
顾殷久也不躲闪,大剌剌地任由他看,神色坦然。
一番对视下,悟尘率先移开了目光,“步蘅公子是个好人,小僧只是想提醒施主一句,除了他,施主最好不要轻易相信其他人。”
“哈哈,原来如此啊。”顾殷久不禁笑了起来。
好人?
有往别人酒里下药、把人捆着当狗溜达的好人吗?他翻了个白眼。
好啊,这两人居然合起伙来拐他来了!
顾殷久暗自腹诽:怪不得苏扶卿这厮这般放心的让他走,原来是早就跟这秃驴撺掇好了!
悟尘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急忙解释道:“这都是贫僧一人的想法,与苏公子无关,他全然不知晓此事。只是贫僧觉得,苏公子为人端方正道,一表人才,无论是样貌、实力还是家世,皆是举世无双……”
顾殷久越听越觉得不对劲,眉头紧皱。这秃驴怎么越说越起劲,眼睛都快放光了?他忍不住打断道:“大师,您这是……?”
悟尘却仿佛没听见,继续滔滔不绝:“若能与其相识相知,倒也算是人生幸事。贫僧虽为出家人,却也觉得情之一字,不必为世间条条框框所束缚。”
顾殷久挑了挑眉,这人到底想干嘛?
虽然不知道对方是怎么发现的,但悟尘大概已经猜出他的真实身份了。
对此顾殷久倒也不是很在意,不过对方这跟红娘搭线牵桥一样的态度让人觉得别扭至极,他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儿。
“说实话,贫僧前些日子在客栈还见到你们两人在……切磋武艺,实在是有些担心,放心不下,这才跟过来的。”
心中那股异样的感觉越来越强烈,顾殷久听得头皮发麻,开始怀疑悟尘这秃驴是不是和苏扶卿有一腿了。
可他以前没看出来对方有这种爱好啊?
他呸的一声吐出嘴里的狗尾巴草,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悟尘,直白地问道:“悟尘主持,你一个出家人怎的还这般八卦,莫非是看上我家主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