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当初不是说秘境里有顾于时吗?搞得我们都不敢进去,原来是故意吓唬我们,好独吞婆娑心法!”
“就是就是!我当时刚进去,一听这消息吓得立马退了出来,连秘境的门都没敢多看一眼!”另一人附和道,语气中满是懊悔。
“凭什么好处都让他一个人占了?”
众人看向顾殷久的眼光瞬间奇怪起来,有畏惧,有艳羡,有嫉妒。
议论声此起彼伏,人群几乎将顾殷久挤得难以动弹。
他紧了紧背上的苏扶卿,冷声道:“都给我让开!”
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压。
众人被他的气势所慑,下意识地让开了一条道。
悟尘见状,赶紧站出来打圆场:“诸位稍安勿躁!魔渊封印松动,事态紧急,需得先请顾施主帮忙处理。至于秘境之事,日后再说也不迟。”
又对顾殷久道:“顾施主,青灯大师特意让我来邀请你一同前往古陀寺商议魔渊之事。”
顾殷久点点头,“嗯,我明白。不过,得先等我将人安顿好。”
这时,苏乔松挤开人群冲过来,满脸着急:“顾公子,扶卿他怎么了?“
“苏庄主别担心,他只是累晕了。“顾殷久将怀中昏睡的苏扶卿轻轻递了过去,“睡一觉就好。“
苏乔松接过人,正欲开口道谢,却见顾殷久忽然抬手,将指间一枚银戒摘下,递了过来:“这个,麻烦苏庄主替我还给小少爷。”
苏桥松顿时脸色一变。
那枚银戒他再熟悉不过——那是苏扶卿母亲临终前留给他的唯一遗物,意义非凡。
苏扶卿向来珍视此物,从不轻易示人,更别提送人,除非……
苏乔松心头一紧。
他正欲开口询问,却听顾殷久继续说道:“另外,麻烦苏庄主转告小少爷,接下来我要去处理魔渊的事务,恐怕无暇与他见面。让他安心养伤,不必挂念。”
苏乔松抱着昏睡的苏扶卿,看着顾殷久大步流星往古陀寺方向去的背影,眉头深深蹙起。
低头一看,自家弟弟不知何时醒了,正死死攥着那枚银戒,眼圈通红。
“扶卿,你跟顾公子……究竟怎么回事?”苏乔松犹豫片刻,终究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兄长,我现在不想说。”苏扶卿再次闭了眼,哑着嗓子,“我们走吧。“
苏乔松见状,心中虽有许多疑问,却也不忍再逼问。他叹了口气,转身朝着马车的方向走去。
古陀寺大雄宝殿内,九盏长明灯将十八罗汉的金身映得金碧辉煌。
议事堂中,青灯大师端坐在主位,手中紫檀佛珠泛着血色幽光。他身后立着六峰长老,个个面色凝重。
六峰长老那几张老脸活像腌过头的酱菜,顾殷久再熟悉不过,尤其是卫坛长老的马脸,都快耷拉到脖子了。
其余人早已经候在此处,与会者有唐天秦谷主还有各势力代表,加上刚刚赶来的苏桥松以及古塔莎。
顾殷久躬身向青灯大师行了一礼,径直走到唐天身旁落座。
“我是不是来迟了?”
青灯大师和蔼笑道:“顾施主来得正是时候。”
甄泽大大咧咧开口道:“我说大师,你把我们大伙叫到这来,到底要商讨什么啊?别搁这卖关子了。”
青灯大师缓缓开口,“六峰长老,你们说吧。”
“三日前魔渊中的邪气已蔓延至洛水,沿岸三个村子化作焦土,瘟疫横行。”
长老广袖一拂,身后浮现水镜幻象,画面里焦黑的婴孩蜷缩在废墟中,掌心还攥着半截拨浪鼓。
起初只是一个衣衫褴褛的女人死在河边,没过多久,越来越多的人开始上吐下泻,起初只是普通的腹痛,后来却吐出了黑紫色的血,腥臭刺鼻,仿佛连内脏都被腐蚀殆尽。到后来,尸体堆积如山,腐烂的臭味弥漫整个洛水沿岸,哭声起初此起彼伏。
整个议事堂顿时嘈杂起来。
魔渊这玩意儿好几年都没闹动静了,怎么突然就暴乱了呢?
二十年前魔渊就因为顾于时那家伙闹过一回,致使死伤无数,还好有剑圣和青灯大师以及山隐道人联手铸就封魔阵,修真界才消停了好几年。
可这次连青灯禅师都束手无策,不由人人都心惊起这次暴乱的厉害来。
唐天猛地站起身,“这症状,莫非是十年前的那场……“
“没错。正和当年顾于时引发的瘟疫相同。“
唐天心知此事非同小可,皱眉道:“还望大师广发公令,让仙门百家各自负责管辖之地,都需注意饮食,不可让瘟疫蔓延,若是发现任何异样,且速速报与药谷。”
青灯大师点了点头,“魔渊出现异样那日,卫长老在附近发现了一个黑衣人。那人手持玉笛,面容模糊,行迹极为可疑。卫长老一路追踪至魔渊边缘,却见那人毫不犹豫地纵身跃下,消失无踪。”
一人扬声道:“笛子?莫非那黑衣人真的是顾于时?”
“当年唯有剑圣能与他一战,而顾于时的笛声所过之处,尸体皆化为傀儡,任其操控。若他当真卷土重来,岂不是要重蹈十年前的覆辙?”
众人边说着,边将不约而同地投向了顾殷久。
言下之意无非是,既然你与顾于时师出同门,你师兄的锅就该你来背。
青灯大师也将目光转向顾殷久,语气带着一丝探究:“听闻顾施主在秘境中曾与顾于时有过一面之缘?”
在众人注视下,顾殷久神色如常,微微颔首,“确有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