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殷久被押入阴暗潮湿的地牢中。
他被禁锢在石室中央的法阵上,手脚皆被刻着符文的铁链锁住,动弹不得。即便如此,他仍冷冷看着站在他面前的人。
顾殷久知道他们要做什么。他看书向来不拘一格,涉猎广泛,曾在某本残卷中见过换金丹的记载。此术与寻常夺舍不同,过程极为残忍,受术者不仅要承受剜心之痛,更会在极度清醒的状态下感受到灵脉被生生剥离的痛苦。
若秦谷主得手,不仅能夺取他的修为,更能获得他那世间罕见的纯阳体质。
顾殷久咬牙道:“你以为拿了我的金丹就能一步登天?!天道有常,因果循环,你今日所为,必将遭到因果反噬!”
秦朗笑道:“你就多骂几声吧,待会儿怕是没有机会了。”
秦谷主不以为意地摇了摇头:“因果?反噬?这世间,强者为尊,弱肉强食才是真理。你很快就会成为我的垫脚石。”
他挥手示意秦朗退下,随后盘腿坐在法阵中央,双手迅速结印。过了一会儿,他体内的魔气被逼出,化作一道道黑色的气流,环绕在周身。他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显然施展此术也并非易事。
片刻后,秦谷主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抬起手,轻易破开了顾殷久的血肉。
“唔!”
顾殷久咬紧牙关,额角青筋暴起,忍不住惨叫出声。
秦谷主苍白的唇角勾起一丝笑意,然而,这笑意还未持续多久,便凝固在脸上。
他低下头,肚子不知何时破开了个拳头大小的血洞,鲜血如泉涌般喷出。
他脸色骤然变得惨白,颤抖着伸手去摸,却发现丹田中空空如也,金丹已不知所踪。
与此同时,秦朗喊了一声:“秦容与,你疯了?!“他立刻催动蛊毒,试图控制秦容与。
秦容与只是皱了皱眉,动作丝毫未停。他手中托着滴血的金丹:“我一直在等今日这个机会。您教过我的,时机最重要。“
他特地选了换金丹的这一时刻,在秦谷主最虚弱,最无法催动噬心蛊时动手。
秦谷主张了张嘴,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捂着流血的腹部倒下:“不可能!没有我的解药,你怎么可能......能抵抗……“
秦容与淡淡道:“多亏了殷久的功力,让我将婆娑心法练至第七重,师父你如今又倒下了,我才能与噬心蛊抗衡。”
秦朗见状,怒吼一声,挥剑冲向他。可秦容与只是轻轻一挥手,就将他逼退数步,口吐鲜血,重重摔倒在地。
他缓步走近,目光落在秦朗右腿上:“你刚才就是用这只脚踹殷久的吧?”
秦朗腿一软,眼中满是惊恐,跪倒在地:“师兄!师兄饶命!这一切都是我爹让干的,与我无关啊!求求你,放过我一马吧!”
话音未落,只听一声脆响,秦朗腿骨应声而碎,整个人瘫倒在地。
秦容与并未停手,如修花剪草般优雅从容,将他的腿骨、胸骨、头骨一寸寸敲碎。
惨叫声在空旷的地牢回荡,无比凄厉绝望。在做这些事的时候,秦容与的脸上却始终挂着温和的笑意。
很快,地上只剩下一具四肢极度扭曲的尸体,秦朗瞪大的眼中还残留着恐惧。
秦谷主看着死去的儿子,眼中满是悲愤。他猛地喷出一口鲜血,声音嘶哑:“容与,我收留你多年,待你如亲子,你为何要这样做?”
“您收留我,不过是为了利用我,让我成为您手中的一把刀。今日,我只是将这把刀,还给您罢了。”
他一步步走近:“师父你忘记了?十年前你联手唐天,屠我林家满门。”
秦谷主面容瞬间扭曲,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你,你是哪个孩子?!”
秦容与笑道:“是啊,我就是当初那个逃走的孩子。为了不让你怀疑,我放弃剑道,修炼琴道。”
他将手按在秦谷主脑袋上:“你不是不相信因果吗?今日,我便让你亲身体会一下,什么叫因果报应。”
“杀了我!求求你杀了我!”秦谷主双目眦裂,不断惨叫。
秦容与蹲下身:“你以为我会让你轻易死去吗?不,我会让你尝尽世间最痛苦的折磨,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随后,他站起身,像丢弃一件破败的物件般,将秦谷主随意扔在地上。
顾殷久目光死死盯着秦容与。
丹田处传来中的剧痛让他几乎无法呼吸,但他依旧强撑着,拳头紧握,指节发白:“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为什么要绕这么大一个圈子?如果你直接开口,让我帮你杀秦谷主,就算拼上这条命,我也会站在你这边!”
秦容与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昏黄的烛光在他周身勾勒出一圈浅淡的金边。他依旧穿着逍遥谷的服饰,神情淡然,仿佛一切都没有改变。
顾殷久笑了起来,笑声中却满是苦涩:“你信不过我,是吗?你觉得我会背叛你?还是觉得我不够资格知道你的计划?”
“是,我信不过你。”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砸得顾殷久脸色惨白,眼中的怒火几乎喷涌而出:“你不信我……可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信你?我连彩虹的身份都告诉了你!秦容与,你到底有没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