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潘见事已败露,忙道:“大娘子,我不知那福袋是什么招鬼的东西,也不知道它会害死人,我也是被一个道士给骗了。”
“什么道士,哪里来的道士?”风五叔问。
“一个朋友介绍的,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我真的不知道这符箓有问题。”
大娘子叹息道:“你们两个好糊涂啊!”
徐潘道:“伯母,侄儿知错了。”
小澜低头道:“女儿也知错了。”
“唉,罢了,你们也是让人给骗了。这样吧,潘儿,你先去料理周嬷嬷的后事,一定要厚葬嬷嬷。道长,还请你帮忙化解周嬷嬷的怨气,不要让她的鬼魂加害我的澜儿。我如今就剩下这个丫头在身边,不能再出事了。”
徐潘连忙称是,赶紧离开了房间。
离城见大娘子耳根子软到这个地步,就这样放过了二房的人,心里直叹气。
风五叔开门见山地道:“大娘子,实不相瞒,这院里之所以招邪祟,除了这个招鬼符,还有便是三娘子的凶宅布局有引鬼之效。”
“三娘子的院子怎么了?”
“大娘子果真不知吗?”
见大娘子满脸疑惑,不像在演戏,风五叔便大致说了一下三娘房间的布局。
“我是恨三娘母子克死了老爷,却从未想过要害她们。当初,二房对我说,那对母子不详,会连累徐家遭祸,要我将她们赶出家门。我见那母子二人可怜,便将他们留了下来,打发她们去了柴院,想着分院别居,也就不碍事了。师父所说的风水布局,我毫不知情。”
“那屋子是谁打理的?”风五叔问。
“是我命春莱打理的。”说罢,大娘便唤人去找春莱。
过了一会儿,春莱来了,被问及三娘住所的事,他回道:“那是二爷命小的那般改建的。”
“混账,你到底是哪家的奴才?”二娘拍着床沿怒道。
春莱委屈地道:“当时,二爷给了小的一些银两,让小的按他的要求改建柴院,又搬了一些家具过来,还嘱咐小的不要说给大娘听。小的见二爷一心为着三娘子,想着也是为了大房好,便照着他的吩咐做了。”
大娘子如梦初醒,拍着大腿哭道:“好啊,这个二房果然是狼子野生,想害咱们大房绝后,便可独吞家财,枉费我如此信任他们。”
“娘。”小澜惊恐地望着母亲。
“二姑娘应该没少被你堂哥利用吧,你想想还有什么,赶紧说出来。”离城道,“千万不要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
“我……”小澜摇了摇头,一脸惊恐地道,“不可能,不可能。”
“澜儿,事以至此,还有什么事,你赶紧说出来啊!”大娘子痛心疾首地道,“二房的人日夜盼着咱们徐家的产业,一会儿过继儿子,一会儿用符箓害人。老爷啊,你在天之灵,要保佑咱家呀!”
小澜低声道:“堂哥之前还给过我一次福袋,说是给来福保平安的,我……因为讨厌那对母子,便悄悄烧掉了。”她抬起头,惊恐地道,“还有一次,还有……”
“还有什么?”
“三年前,堂哥还给过我一只福袋,叫我偷偷塞到二娘的枕头底下,说这样,二娘生的弟弟或妹妹,阿爹便不会喜欢,阿爹便永远只宠爱我一人。”
“你说什么!”大娘子大惊,“什么福袋,什么样的?”
“普普通通的福袋,小小的。”
风五叔道:“大娘子,你不妨将二娘子生产时的情形告知贫道。”
“二娘身体向来强健,怀胎九月,大夫说胎儿没什么问题,却不想生产时难产。”
“你再仔细想想,二娘子生产时有何异状。”
“二娘生产时痛苦异常,双手紧紧地抓住被褥,两眼痛红,最后血崩而死。”
“她的脖子处是否有条红线,那胎儿可曾见着。”
大娘皱着眉头想了半天,摇头道:“这个记不清了,只是那死胎我瞧过一眼,浑身发黑,恶臭无比。”
“浑身发黑,恶臭无比!”风五叔叹了口气,说道,“若是老道没有猜错,是那符箓招来了产鬼,这才导致那位小娘难产血崩,一尸两命。”
“产鬼?”
风五叔解释道:“产鬼是妇人难产死去,怨念太重所化之厉鬼,专挑产妇下手,从脖子处渗入产妇体内,进入□□堵住产道,让胎儿无法降生,令产妇同她一般难产死去。因此,为产鬼所害之人,脖子处有一条红线一样的血痕,所生婴孩必是死胎,且浑身发黑,恶臭无比。”
大娘子听罢大惊,哭道:“澜儿,你好糊涂,你当时怎么不说啊? ”
“女儿那时只有十三岁,哪能想到符箓能害人性命。潘哥哥至小待我便好,我怎么知道他要害咱们。”小澜哭道,“娘,咱们该怎么办哪?”
“还能怎么办,如今我房人丁凋零,剩下咱们孤儿寡母,还不是任人宰割。只是无论如何,我必保住大房的家业,不能让二房的人拿了去。”
风五叔道:“大娘子,为今之计是要先破除柴院的引鬼阵,再好生安顿三娘母子,免得她们再遭奸人所害。”
“好好,春莱,你带些家丁,跟道长去院里布阵,若是遇到二房的人阻拦,便说是我的主意,不用理会他们。那后院也是老爷顾念兄弟情谊才划给他们住的,说到底,这徐家大宅都归咱们大房所有,就算闹到官府那里,我若叫他们走人,他们也留不得。”
离城见大娘子说话硬气,处事雷厉风行,此时倒像个当家主母的模样,心想,若是她早些醒悟,也不至于让家人遭人所害。
大娘子又叹了口气,说道:“等万事毕了,我便接三娘母子回前院来,好生安置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