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影从后备箱上飞起来,退了好几步,警惕十足地围着易青川,转圈圈。
易青川也没说非要送他个盲盒投胎大礼包。
反倒是片场里,围了越来越多的媒体记者,拍摄中断了。
【段云柯助理盗窃易青川名贵腕表】的热搜,仍在高高地挂着。
易青川可真行,为了收拾段云柯,连自己的剧组都整停工了。
不得不说,看见大仇家栽了这么个大跟头,小阿飘格外高兴。
司影觉着,与易青川相比,自己先前那些吓唬大仇家的雕虫小技,确实显得十分小儿科。
想了想,他重新降落回后备箱,小声问了句心里话:
“你的手表拿回来了么?”
易青川钓鱼执法、故意放进套娃里那枚腕表,还挺贵的,是一线品牌。
司影从前当练习生的时候,见其他小队友戴过。
他是一个识货的小阿飘。
“晚上去派出所拿。”
易青川说话时,双手重新撑着后备箱,与眼前的少年对视。
那距离近极了,几乎头挨着头,额头快碰到小阿飘的刘海了。
如若不是小阿飘没有实体,对方或许还能感受到,少年那乖顺柔软、手感极好的发梢。
……
当晚,影视城东郊派出所,灯火通明。
姚夜涉嫌盗窃的事儿,闹得沸沸扬扬,段云柯名誉严重受损。
易青川很满意,在热度最高的黄金时间,特意等到段云柯该掉的粉,掉得差不多了。
亲自去了趟派出所,把误会一澄清,和解了。
跟他经纪人申又,俩人一块,把证物取了回来。
他的俄罗斯套娃虽然不值钱,但里面的腕表,可是他16岁生日时,他三伯送给他的,老珍贵了。
易青川是他那位三伯带大的,没有别的亲人。
晚上9点半,易青川拿了证物、签了字。
前脚刚一踏出派出所大院,后脚就遇上了小天师郑景。
一念之差,差点成为嫌疑人,郑景这一天,过得惊心动魄。
好在案发现场,他没接姚夜给的套娃,没让易青川的一箭双雕给叼了去。
要不然他的大名,得跟段云柯肩并肩,挂在网上。
郑景可也是个网红级天师,各大社交平台上,一千多万粉丝呢。
“嘿嘿,川哥,误会,误会……”
小郑天师永远都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样,卖惨扮怂,样样精通。
今早怂恿姚夜,去偷人家的小阿飘未果,这会儿自己美美隐身。
易青川停步转身,就在这派出所大院里,当着郑景的面,不紧不慢地,把手上的浅蓝色套娃打开了。
躺在里面的一枚名贵腕表,安然无恙。
下一刻,易青川却一把揪住郑景的领子:
“里面东西呢?”
郑景被揪懵了,怔了怔:
“那,那表不好好地在那呢……”
“别的东西呢?”易青川发了狠,直接将人怼到墙上。
怼得郑景前心贴后背,差点咳嗽出来。
易青川天生五官硬朗、气质偏冷,虽然平日里一副吊儿郎当、痞里痞气、跟谁都混得还行的性子。
但冷脸的时候,气场还是挺压人的。
“什么东西啊?没有别的东西啊?啊?川哥,搁哪呢?”郑景慌了。
易青川敲了敲浅蓝娃娃,一字字质问:
“我飘呢?”
“啊?!”郑景傻眼了。
眼见小天师快要喘不过气来了,易青川才松开对方衣领,退开两步。
但依旧指着慌张小天师的脑门:
“你可真行啊,郑景,别以为这事不归阳间管,你就无法无天。没错,黄老先生是做牌儿的,干的是道儿上的买卖,是地底下的警方,近50年来追捕的头一号通缉犯。但行有行规,可没听说他老人家,抓不住飘就偷别人的!”
?!!
郑景吓得当场石化、呆若木鸡、哑口无言,连嘴唇都抽搐了。
短短几分钟间,已经有民警过来,将二人拉开、警告、询问事由。
易青川也没纠缠,转身就走。
临走前还特意顿了顿,又撂下几句狠话:
“你给我等着郑景,你是真觉着我找不着你师父?我告诉你,不出三天,我让整个玄学圈都知道,你师父那点本就不光彩的脸面,让你给丢得一干二净!”
说完,没给对方一丁点辩驳的余地,大步上车。
深藏功与名。
直到夜色路灯下,黑色的小轿车渐行渐远,远得连尾灯都看不见了,郑景才从惊骇中回过神来。
到底还是被易青川给摆了一道。
这个瓷儿让人碰的,可太窝囊了!
合着那个小阿飘,算他头上了呗?
日后,他再也不能抓那个叫司影的小阿飘了,否则整个玄学圈,都得说是他偷的!
郑景尽管年纪轻,但脑子挺快,心里明净似的。
这哑巴亏吃得没处说理去。
憋屈,太憋屈了!
是大冤种!
……
深夜,易青川回到酒店。
房间里有人等,不,有飘等。
司影难得乖顺地没乱跑,哪都没去,而是安安稳稳地脱了鞋,盘膝坐在那正方形双人大床上,淡定极了。
司影在数钱。
此刻被码在易青川床上的,是一小堆一小堆的金元宝、金条、黄纸、冥币。
整整齐齐分门别类,码成好几叠,每一叠的高度,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增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