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禧并未觉的这是什么大问题,依旧带着最具礼貌的微笑,最谦虚的态度。
纪思琪最伟大的名言——嘴要抹了蜜的甜!但也要有个度,太过了,又会让人觉得你有所图。
这一环节其实对闻禧没太大难度,毕竟家里三个长辈。
不过十分钟不到,阿姨们从一开始冷冰冰的态度,逐渐的沉溺在闻禧一声又一声的“美女”中。
于是闻禧趁势和员工们聊了许多,也在这聊的期间里,把要拍摄的人物记下来以及大概的问题也都问了一遍,当然这些只能作为初步脚本的参考,毕竟时间有限。
瞧着和莲藕厂的王组长提前约好的时间也快到了,闻禧没敢再多聊,她把录音笔关掉。
走之前,还记着奶奶的委托,她扫了一眼厂里,问起老员工们:“你们这儿有没有一个叫做李可的人啊?”
“李可?不认识?”
“没听过这人。”
“不是这个厂的吧。”
……
闻禧点点头,若有所思几秒后,和众人打了声招呼,便急忙赶往莲藕厂。
好在昨天已经提前和王组长做了沟通,闻禧到了莲藕厂不需要有什么太多耽搁,直接和员工进入破冰流程,然后顺带拍摄一段厂的环境。
一早上就这么过去,眼看着员工们准备到饭点,闻禧想着也不便再打扰,便想先行离开。
但王组长却盛情邀请,闻禧推脱不下,也只好跟着王组长一同体验了一顿工厂的餐食。
王组长是一位80后姐姐,人很好说话,比闻禧年长不了几岁,对闻禧像是对妹妹似的,让闻禧叫她王姐。
王姐大学一毕业后,就在这个莲藕厂,在这儿待着已十来年,属于元老级的老员工了,对工厂那是再熟悉不过的。
两人面对面坐着,王姐吃了口面,忽然问她,“对了,我一直好奇,你和赵老板是恋人?”
闻禧被这话震惊地抬眼,随后头摇成拨浪鼓,“当然不是!”
而后郑重解释道,“我们只是住对门的邻居。”
“原来如此。”
“……”
闻禧觉的有些莫名其妙,她和赵云笙也就上回同时出现在这儿,同框也就那么一次,怎么就…..
往男女朋友的方向猜呢?
她扯开话题,“王姐,您在厂子待了那么多年,有没有你印象特别深刻的员工啊?”
“印象深刻?”,王姐沉思片刻,笑了下,“在这样的小乡镇,大家的故事都不会差太多,生活上吧无非就是你家今天吃肉,明天我家吃素,这种没完没了点家长里短。说起来,我倒挺佩服你的,这些琐碎的事,你还能拍成短视频,真会有人关注这些吗?”
闻禧笑笑,没解释太多。
“不过要说到印象比较深刻的员工……”,她语气顿了下,思考片刻后,被一道爽朗的声音吸引过去,而后下巴微抬,“英姐算一个吧。”
闻禧顺着她的视线看去。
“就很胖那个,性格爽朗坦诚,也算是老员工了。”,她吃了一口菜,低声道,“不过啊,她这人啊有一点不好。”
闻禧:“什么?”
王姐:“啰嗦,又爱吹牛。”
“就因为她总是吹牛,总有种话里真假参半的感觉,听不出什么是真的假的。”
闻禧来了兴趣,“比如?”
“她说自己的女儿在挪威留学,不过好几年没见着她闺女,也不知道真假,但你去她家瞅瞅就晓得了,她家条件在那附近…..算差的。”,说完这些,王姐有些嗤之以鼻,“而且她还特别喜欢吹嘘自己小学学过英语,然后得到一双塑胶凉鞋,这样非常小的事,她可以年年拿出来说。真是没谱儿。”
听起来的确像是一件很小的事,闻禧问,“你们不信她说的?”
“当然啦,她女儿那事儿是真是假,咱们也不晓得。”
“但就针对,她学过英语这事儿,除她没有谁会这样吹嘘。”
“我妹妹应该和你差不多大的年纪。我记得,我还在念小学期间,清荷镇中心小学是没有普及英语课的,而我妹妹97年生,那会儿小学才有英语课。你觉得她66年生的会有吗?我怕她是根本不懂什么是英语,错把拼音当英语了吧。”
王姐说完这话,笑了笑,语气有些嘲讽。
闻禧静静地听着,没搭腔。
这些话,闻禧其实也没太放在心上,人多嘴杂,今日说的她,明日换个人又继续嚼。
一顿饭结束,和王姐就此道别。
回家途中,天上骤然下起雨来,头顶那一片天,被一块巨大的乌云笼罩。
闻禧忽然想起早上出门前,奶奶凭借着多年经验,猜测会有雨。
但当时闻禧要带的装备太多,没把伞放心上。
她小跑着,跑向离自己最近的铁皮厂房。
直到在檐下才停住脚步,低着头,抹掉手臂上残留的雨水。
然而等待的过程中,一股刺鼻的味道直冲鼻腔,灰尘很大。
闻禧皱着眉,往里瞧,是一家饲料加工厂。
味道太大,她不禁再度皱了皱鼻子,抿唇。
一边揉着鼻,一边下意识地往边上挪开几步,尽量离厂门口拉开一些距离。
直到这样的味道,没再让她有想频繁打喷嚏的冲动,这才靠墙站定。
雨疯狂地打在上方铁皮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炸雷似的嘈杂。
这檐下干燥的地面仅仅70厘米左右宽,好在风向并不是朝向她,不然连遮雨的地儿可都没有了。
雨声嘈杂中却似乎伴随着,轻微的异响,像是筷条划过铁皮盒子的声响。
闻禧顺势看去,这才注意到,与她同在屋檐下的还有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