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还是挺像的吧。”
“你会这个吗?”
“只会一点,大学上选修学了一点。”
“哇!下次给我雕一个。”
“好啊,不过看我心情。”
林瑜带着罗倍兰一个一个慢慢看着,除了雕塑作品,墙上还挂着各种画和摄影作品,甚至还有几副平面雕刻。
罗倍兰对这些都很好奇,在每一个展品前都要停下来端详一会儿,时不时问林瑜几个问题。
逛着逛着,林瑜停在一副油画面前,抬头静静地看着。
这幅画是丁羽给廖小姐画的画像,她们一定是很好很好的朋友——挂在最正中的不是她自己的作品,而是她朋友的。
“这画是有什么说法吗?”罗倍兰也跟着看了一会儿,见林瑜看得专注,便压低了声音问她。
林瑜点点头,又摇摇头,搞得罗倍兰有些摸不着头脑。
“就是……想起我以前一个很好的朋友了。”
“我有一张得过奖的画,也是油画。”
是钱包里和林瑜合照的那个女孩吗?罗倍兰在心里默默扣下一个问号。
“那你们……为什么不联系了?”
罗倍兰斟酌着问,紧盯着林瑜的表情,一时间把握不住林瑜的情绪,但本能地感知到了她在这一刻的低落。
“嗯。”
“那你那幅画呢?我想看看。”罗倍兰绕开了这个话题,挽着林瑜的胳膊晃晃她的身子,央求道。
林瑜没多推脱,在相册里认真翻找起来。
罗倍兰是真的对油画有些兴趣的,小时候,她和罗志麟趴在一起看同一本童话书,书上最常见的,对美丽公主的形容是“油画一般梦幻的女孩儿”。
虽然现在回想起来,罗倍兰察觉到这样重复的形容词背后或许是因为那个作者词穷了,但这样的画却在罗倍兰的心里扎了根。
过了好一会儿,林瑜在相册里翻出了这张画,拉过罗倍兰的手,示意她来看。
罗倍兰仔细看着,两根手指在手机屏幕上不断放大放小。
最后,罗倍兰的目光回到了墙上的作品,林瑜以为她沉默了,下一秒却听她猛地开口:“我觉得你画的比这个好多了……”
几乎是话音落地的同一秒,周围几个人的目光和林瑜的手同时落在了罗倍兰的脸上。
林瑜着急忙慌地捂住了罗倍兰还要继续说话的嘴,顶着周围人或好奇或其他意味的视线,把罗倍兰拉到另一边去。
林瑜整张脸都涨得通红,看着羞愤到了极点。
罗倍兰没忍住轻笑出声:“不能夸吗?我真觉得挺好的。”
“不是好不好的问题……我们还在看人家的展啊……”
林瑜把两只手盖在脸上,嘟嘟囔囔的声音被压得闷闷的,脸还是很红。
但听到罗倍兰这么说,不可否认,林瑜总归还是开心的。
这毕竟只是一个小展览,她们全部逛完出去时,天也不过刚刚擦黑。
这里挨着夜市,街上的小吃摊也刚刚开张。街边有很多烧烤摊,香料被火烤过的味道弥散进空气里,很诱人,她们本来也只吃蛋糕垫吧了一口,现在有感觉有些饿了。
她们就近找了一个大排档,点了些烧烤小菜。
“你能喝酒吗?”林瑜问。
“能喝一点,但是酒量不大。”
她们只点了两瓶冰镇啤酒,点的菜端上来时,老板还额外送了杯自酿米酒。
林瑜浅浅尝了一口,估摸着大概度数不高的样子,不会很醉人,便一口一口慢慢喝起来。
“哦对了,你是什么时候学的做蛋糕啊?”
“其实就是最近学的,我换工作了,老板新开了家蛋糕店缺人,觉得我合适就让我去干了。”
闻言,林瑜的眼睛睁大一点,有些惊喜,很替罗倍兰高兴:“那挺好的,还能学些东西。”
“也难怪你最近这么忙,都不怎么回我消息了。”林瑜笑着说,“你还挺能憋的,这么久愣是不告诉我。”
罗倍兰轻轻一笑:“这不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吗?”
“那还好我选对了,要是我说巧克力味的更好吃你不得生气了?”林瑜开了一瓶啤酒,插了根吸管给罗倍兰递过去。
“不会的,你说过你喜欢芒果味的。”
说话的人狡黠地冲林瑜眨眨眼,眼下的卧蚕像是自带高光似的,一下子吸走了林瑜的目光,林瑜哑然失笑。
“确实是个大惊喜……”
林瑜低声说,末尾的气音在酒杯里荡起一小圈的涟漪。
“你很喜欢喝酒吗?上次在稻香轩,我感觉你也有些醉了。”
“算是吧,但是没瘾,遇到好喝顺口的才会多喝两杯。”
“那下次我做点朗姆酒白巧慕斯给你?”
“这么厉害?你居然还会做这个。”
“现在会不会……但我可以让师傅教我做啊。”
罗倍兰撩开垂落在脸前的碎发,叼着吸管喝着绿色玻璃瓶里的啤酒,她并不很习惯酒精的味道,觉得有些麻嘴。喝了两口,就放开了嘴里的习惯。
“没多久就要开学了……你会变得很忙吗?听说今年的高一还会多两个班。”
“不累的,我上课也就放放PPT,忙也就是一个礼拜那三天的晚课。”
想起自己乏善可陈的工作内容,林瑜打心底里有些抗拒,眼里的倒影也变得有些落寞。
那杯赠送的米酒已经被她喝的快要见底,她觉得有些燥热,撩起散落在肩上的发丝,感受着吹过脖颈皮肤处的晚风。
她的头发已经长长了,刘海被分出了一部分夹在耳后。
大排档的招牌高高悬在她的头顶,蓝紫色的光从头顶的位置落在林瑜的脸上,卷而密的睫毛在眼睑上落下一扇扑朔的阴影,在大排档热闹的背景衬托下,她整个人反而透出一股游离于周遭烟火气息的清冷气息。
罗倍兰一下子看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