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都费了老大一股劲儿才让通红的面色回复如常。
“那我们今晚吃什么?”林瑜问她,却没等她回答就伸手翻起了地上的塑料袋。
罗倍兰伸手摸摸下巴——不久前被林瑜轻轻挠过的触感仿佛还停留在那里……
“我做个炒粉,再弄几个小菜好吗?”
“好啊。”
罗倍兰拿着菜进了后厨,在水龙头哗哗的水流声响里,林瑜也跟着走了进去,站在罗倍兰的边上看着她做事。
“少弄点呗,留点肚子,今晚我请你吃宵夜。”
林瑜戳了戳罗倍兰的胳膊,衬衫笼罩下的皮肤坚韧而有弹性,让她联想到罗倍兰一动起来就在皮肤下紧绷起的肌肉线条。
“吃炸鸡吗?我看我学生买过几次,馋了我好几天了。”
“好啊。”
罗倍兰去切肉了,林瑜就在水龙头底下帮着择菜。
备菜要用的时间最久的,炒菜用不了几分钟。
在五点半之前,罗倍兰端上了三个菜两碟炒粉。
一中下午六点放学,现在还不急,两个人慢慢吃着。
“我给你买的祛疤膏用完了吗?”
罗倍兰每天晚上都有擦药,那管药膏几乎快要被用空了,这几天几乎都是卷着挤才把药膏挤出来的。
可被林瑜这么一问,她感觉林瑜大有再给她买一管的意思。
她查过那管药膏的价格,很贵。在她看来,她挺为林瑜这几百块钱感到不值的。
“还没,应该还能用段时间吧……”
林瑜不由分说地抽走了罗倍兰手里的筷子,拉过她的手仔细端详起来。
罗倍兰手背上的疤还停留在林瑜上次查看时的程度,看着是再消不掉,也淡不下去了。
“好啊你,胆子大得连我送的东西都敢不用了?”
“哪有!”罗倍兰急忙辩解,声音说着说着又渐渐弱下去,“这疤都这么久了,最多……也就到这个程度了吧。”
林瑜其实也是知道的,她在微微楞过一会儿后,放开了罗倍兰的手,若有所思——以后做个激光祛疤手术,这个疤应该还是可以修复的。
她想了想,还是没这么说。
“嗯……你也先不用再给我买这么贵的了。”
罗倍兰咕咕哝哝地继续说:“当时都没认识几天呢,你也真是舍得下心给我买那么贵的……”
在最开始要送这个药膏的时候,林瑜也是考虑过这个问题的——一想起来把药膏塞给罗倍兰的那天,林瑜心里还是有点气鼓鼓的,她好不容易找了一个送礼物的借口,罗倍兰就那么直接地戳破了!
而且她现在居然还提!
林瑜再看向罗倍兰的眼神里已然带上了点幽怨,而罗倍兰像个操心的老婆子,还有继续说话的意思。
“哎呀!吃你的吧!”
林瑜挑了一块最大的肉,塞进罗倍兰阴阳怪气的嘴里,堵住了她接下来的话。
她们赶在下课之前把晚餐解决了,学校里的学生很快如同层接的浪潮一般涌了出来,像小蜜蜂找家一样钻进学校附近的饭店里。
林瑜站在店门口等了一会儿,等校门口的人潮不那么拥挤,店里的位置渐渐坐满,才和罗倍兰道别离开。
罗倍兰还没时间目送林瑜的背影消失不见,七嘴八舌的点餐需求就淹没了罗倍兰的耳朵……
人在忙起来的时候总是觉得时间流逝得格外快,但忙完了这一个小时,罗倍兰就又觉得空虚起来,她一个人坐着感觉过了好久,可一抬头,墙上的指针却还没过七点半。
还有两个半小时……
整整一百五十分钟……
为了消磨时间,罗倍兰又打了一桶水,把地板又不厌其烦地拖了一遍,甚至店门口的台阶也没放过。
做完这些,罗倍兰只在店里留了光线最暗的一盏灯,这盏灯是很老式的了,直接连了电线接在墙上,灯泡还是楼上老夫妇开包子铺就在的老家伙了。
看着灯泡上星星点点的黑色沉淀,这只灯泡再年轻也至少有两个年头了。
林瑜在闲下来的时候会不会想起我啊……
百无聊赖时,罗倍兰心想。
大黄已经被罗倍兰挪到桌子上了,她取了一根一次性筷子来,戳着黄色花盆里的土玩,又小心翼翼地给大黄浇了点儿水。
看着大黄肥厚适中却不丰腴的叶片,罗倍兰疑心它是不是没喝饱,却也不敢多浇,生怕一个不注意给它喝死了。
她还是觉得大黄这个名字太狗了。
万一真黄了怎么办?
下次给它买一个绿色的盆吧。
罗倍兰已经无聊得开始数起了大黄的一边叶子有多少个突起的小刺。
罗倍兰在心底的自说自话也就停在这里了。
她的余光瞥见店门口站过来了两个人,她扭头看去,映入眼帘的是两张熟面孔——一个女人和她的丈夫,这对夫妻在学校附近开了家夫妻店,也是卖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