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吉大叔,您回来啦”,王端端开心地推门而入,兜头而来一个黑色不明物,王端端险些被茶杯砸中。
她惊魂未定,看清院内的人,正是庆南承。只见他一只手央在半空中,怒火烧到一半被打断,又略微带点意外的尴尬之情,看着突然闯入的王端端。
王端端心下立即明白自己来得莽撞了些,便佯装掩着额头吃痛,急忙往外退。
“回来”,庆南承不容拒绝地说。
王端端拉着门,一时不知进退。
“可有伤着?”
王端端只好放下手,学着钱妈妈的样子,作礼回话:“回公子话,无碍”。
“在这儿,倒是学得礼数周全了。”
延吉大叔奉您为主,这是您的府邸,我可不就得如此嘛,王端端腹诽,但表面上还是恭恭敬敬地说:“应该的,小的莽撞误了您和延吉大叔谈正事,小的这就告退”,说罢却不见庆南承应允,有些不知所措。
延吉在一旁缓解气氛,吩咐说:“小端,先去给公子重新沏杯茶来”。
“是”,王端端得令,赶紧离开。
庆南承看了眼延吉,知他是在维护王端端,也没阻止,只道:“茶要上得快些,莫要凉了”。
王端端离开的步子顿了顿,原以为是借上茶的机会先溜了,没想到,上茶真是指上茶啊。
待王端端离开后,延吉这才继续说正事:“公子,行运总长曹阳是均输官姚政的外侄,在西南分属行运多年,根基深厚,东风渠建成最先影响的便是他暗设的河运,他自然不愿见其做成”。
“堂堂一行运总长,竟利用职务之便暗设私运渠道,以权谋私,简直官僚败类。若不是这次修东风渠截停了上河流域的水,还不知这些地方官员猖狂至此”,庆南承来杳庵郡后做事总是束手束脚,心底暗火生起,道:“那便将收集的证据交给陈竖,让鲁什和他姚政狗咬狗,我们坐收渔利。”
“是”。
言语间,王端端已经恭敬有礼地上来奉茶,庆南承啜茶入口,醇滑甘润,茶香盈于唇齿,“茶沏得不错,明日,你便随我去趟东风渠”。
这......这跟沏茶有什么相干呢,莫不是去那河渠工事上伺候茶水?
王端端想也没想地赶紧拒绝,说:“不行的,公子,我每日都需在百贺楼里做工,日以继夜,并无余时”。
“那你怎么成日往这里跑?”庆南承一语中的,反问。
王端端想起此前那个惊人心魄的雨夜,总觉得和庆南承一道定不太平,实属不想再经历,便说:“回公子的话,我就是想先跟延吉大叔学点武术防身。这不还没学上嘛,即便想帮您,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的。”
庆南承笑笑:“你倒是坦诚”。
王端端顺着他的话接过来说:“公子慧眼,小的不敢诓瞒”。
“可你偏就敢拒绝”,茶盖清脆地扣在茶盏上,公子承看着面前埋低的脑袋,不知道又在打什么主意。
“公子明鉴,小的属实能力不足,恐成为您的拖累。况且,小的家中有幼弟牵挂,这,若是涉及生死的大事上,是断断威武不能屈的。”
倒是诚恳,清清白白的脸上看不出半点遮掩,庆南承被她逗笑,忍不住想逗弄一番,便拿出一包银两甩过去,王端端麻利地接住,立马喜笑颜开,嘿嘿地说:“但富贵可以移,小的一向能屈能伸,能屈能伸”。
“放心,你那小脑袋没人能拿得去”,庆南承丢下这么一句,满意地走了。
东风渠建于东风镇道溪村的道溪湖上,春耕农作时,道溪湖是东风镇最大的灌溉水源,可每到雨季,只要接连几天暴雨不停,水势猛涨便总生水患。
庆南承在上京时便时常听到西南地区奏报灾情,当地百姓与之斗智斗勇多年,也只能勉强算准提前泄洪,即便这样,也总是有不及的时候,那时便又得百姓提着身家性命来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