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蛋液被搅打成金黄色,无比细腻。到了用筷子挑不起来的程度。
锅中的水已经开始冒均匀的小泡,温度正好。高米儿眼疾手快,用大勺子盛出水来,注入到碗中。
碗中的鸡蛋液和水迅速的交融起来。
这一步极为关键,水温过高鸡蛋会被直接烫熟,水温过低,则难以相容。
小幅度的拿起碗再放下,在灶台上震去气泡后,就到了要下锅蒸制的关键时刻。
水已经滚开,可现在就要将鸡蛋液放进去蒸制。
高米儿拿着木头做的锅盖犹豫片刻,将它换成了草编的锅盖,快手快脚的将蛋液放入蒸屉内。
庭院里十个人,她的进度最快,这样换了锅盖就显得格外突出。
引来了今日负责考核的两位师傅的侧目。
“脑子很灵活,知道变通。火候不好控制,就换了锅盖来方便观测。”坐在太师椅上的李嵩师傅微微点头。
“想法是好的,但能不能实现还要看掌控火候的基本功了。这一根硬柴可不是那么容易操控的。”康安眉中肯的说。
其余的人也逐渐开始上锅蒸制,一个个低头如临大敌的不停摆弄那一根柴。想方设法让它烧的稳定,但事与愿违。
这根柴烧得又旺又急,只听得锅内咕嘟咕嘟冒大泡的声音,响的让人心焦。
“咚咚咚——时间到,停。”
十碗鸡蛋羹打乱顺序后,一字排开,放在两位大师傅的面前。
康、李二人品尝过后,按照他们心中的标准,排出名次。
最终选出来后,由太监宣布制作者。
高米儿的那碗鸡蛋糕做得极好。
金黄色的外表如同镜面一般,没有一丝瑕疵,恰到好处的油花点缀在上面。
轻轻舀起一勺,软弹无比。
火候刚刚好,这一碗鸡蛋糕确是挑不出毛病的。
其余的几碗略显逊色,但也在合格线之内,只是微微有些过老或过嫩。
但放到一起时,就能清晰的看出差异来。
一根硬柴也能控制好火候,这是真功夫!也是一份完美的答卷!
高米儿顺利在第一关拔得头筹。
第二场测试刀功,蒙眼切软切硬。
每人分得大小基本一致的一根黄瓜和一块嫩豆腐。
要求将黄瓜采用所以切法,切得均匀长而不断者获胜,这是切硬。
一块嫩豆腐切成千万丝根比头发丝还要细的银丝,同时保持根部不断。最后置入装满清水的碗中,如盛开的菊花般轻轻颤抖,美不胜收。这是切软。
在进行这两项严苛的考核的时候,要求必须蒙起眼睛,全凭平时积累的手感。
等等,这刀不对劲儿。
“拖拖拉拉的干什么呢,怎么还不动手啊。”
“高手动手之前,一定是要进行一些我们看不懂的仪式。听说有一位大诗人,每次写诗之前都要喝酒喝到烂醉呢!你们真是少见多怪——”“我可去你的吧,大字不识一个在这里显摆什么啊。”
因为上一场的出色表现,目光都集中在了高米儿这里。
是哪里出了问题,明明摸起来并无异常,可当将它拿起来时,心头却莫名的涌起一股异样。
总觉得在细微的地方,这柄菜刀已经发生了改变,手感与往日不同。
手指一寸寸的抚摸过去,刀柄毫无变化,高米儿狠了狠心,用左手轻轻摸向了刀刃,指腹处传来了细微异样感。
刀刃,被磨歪了。
刀刃的刃角不是左右均匀相等,而是倾斜的。这是新手磨刀是才会犯的错误,这样的刀不仅用起来不舒服,还特别容易崩出豁口。
想要补救只能重新磨刀,可现在根本就没有时间。
明明昨晚最后一次磨刀时还不是这个样子。
有人在这刀上动了手脚,该死的,这样隐晦而致命的手脚,可真算是手法高明。高米儿轻咬下唇,罪魁祸首的名字就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但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当务之急是完成第二轮刀功比试,就算还没有和这把新的刀磨合也没有办法了。
她将丑奴送给他的新刀像是护身符一样的放在了案板上,本没打算用它,可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还好,这把刀没有被动手脚。
“换,换刀了!那她刚才摸个什么劲儿呢?”“你懂啥,这是高…高人的怪癖,你等着吧,这小丫头片子我看着指定能行。”围观的宫人们议论纷纷,都对高米儿怪异的行为很不理解。
“这刀是不是有问题,怎么突然换刀了呢?”康安眉皱眉说道。“谁知道呢,这小丫头手法不一直都很怪异么?也许她和这个刀今日八字不合来着?”李嵩打了个哈哈,半开玩笑得避开了这个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