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时颂?”时屿看着站在自己对面的易禾,摇了摇头,“不清楚,我也没看见他了。那个,我要去集市了,易禾有需要带的东西吗?”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您。”易禾低垂着眉眼,语气淡淡的,让人无法猜透她内心的想法,“我也准备出去看看霍山的景色。”
“行,那我就先走了,拜拜啦。”时屿朝着易禾挥了挥手,然后骑着电动车就出发了。
易禾看着时屿渐行渐远的背影,将自己悬在半空中的手放了下来,叹了口气,最近她总感觉时颂有些怪怪的,而且前一段时间时颂总是和自己一起出去的,现在时颂像是在避着自己。
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可在她的记忆之中一切就和往常是一样的。
易禾沿着小路,一路往前走着,不知不觉中就已经走了很远,在拐了好几个弯后,易禾终于还是走到了一条死路上,不过路的尽头处有一片麦田。
蔚蓝如洗的天,纯白如雪的云,还有那翠绿色的麦,三者构成了一幅极为和谐的画面。风拂过麦田,随风舞动的麦穗让麦田显得生机盎然,加之绿色本就是代表生机的颜色。
易禾站在田埂上,举着手机拍下了此刻的照片,手一快就传给了时颂。易禾有些懊悔,想要将照片撤回,可对面的时颂很快就回了消息。
【睡醒的时颂】:好有生机的麦田[小猫探头.jpg]
易禾松开了‘撤回’键,也不是什么太大的事情。易禾还站在田埂上,张开双臂,拥抱了迎面吹来的风,微风扬起易禾的发丝,站在原地的易禾感觉自己此刻就像那麦田之中的稻草人一般,被风吹得东摇西晃之中还能稳稳的站在原地。
她记得小时候自己抱着稻草跟着奶奶的后面去扎稻草人,那时候奶奶还会从易禾不用的旧书里找出两个不用的光盘来充当稻草人的双手。那时候的易禾总吵着给稻草人穿衣服,奶奶后面也答应了易禾,稻草人也拥有了自己的衣服了。
易禾本以为自己早就将这些事情给忘记了,没想到这些记忆还是鲜活如初的,原来她只是将这些记忆给藏起来了,她没有忘记。
易禾看着自己脚下的麦田,面上的笑意越来越大。易禾不由自主的蹲下身去,双手掩面,放肆的大笑起来,她已经很久没有痛痛快快的笑出声了,可能是之前一直紧绷的工作状态,可能是一直在疲于奔命,让易禾总是不由自主的隐藏自己的情绪。
正好,这时候只有易禾独自一人,大笑也好,大哭也罢,都是随她的心意的,她不需要在伪装自己了。易禾笑着笑着便哭出了声,从小声的哽咽变为了大声的嚎啕,感情如同浪潮一样汹涌,她本以为自己早就忘记奶奶离世的那种感觉了,以为她早就麻木了,以为她的泪水早就流干净了,可事实告诉易禾她没有,她还是会被触动的。
易禾蹲在田埂边,泪水一滴滴的落到了麦田里,她好像再次变回了那个幼童,等着奶奶扎完稻草人,在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牵着她的手回到家里。
而在另一头的时颂回完消息迟迟不见易禾的回应,急的在原地团团转。
“停停停,别晃了我头晕。”飞鱼朝着时颂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可是,易禾她没有回我消息。”时颂的声音有些紧张,“是我回答错了吗?”
飞鱼指着屏幕,一本正经的瞎编道:“你们这是一个话题结束了,你又没有提出新的话题,不就是没有后续了吗?”
“再说了,人家易禾也不知道你喜欢她了。”飞鱼小声的嘟哝道。
时颂在一瞬间瞪大的双眼,一副十分的不可置信的样子:“我记得我没有告诉过你的,你是怎么知道的啊?”
“猜的啊。”飞鱼拉长声调,双手一摊,接着说道,“除了易禾,你还接触过其他人了吗?”
“你没告诉许魏吧?”时颂眼神顿时变得犀利,语气里含着威胁的气息。
飞鱼摇了摇头,在嘴唇上做出了一个‘拉拉链’的手势,表示自己一直在好好帮时颂保守秘密。时颂松了口气,接着又对着没有回应的聊天框焦虑起来,扯着飞鱼让他给自己出谋划策。飞鱼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装作自己正在思考的模样,站在一旁的时颂也不敢打扰,只是不断的刷新着自己微信的界面。
一个没有任何追人经验的朏朏找到了另一个没有经验,但十分擅长忽悠人的飞鱼来寻求如何追人,又何尝不是另一种新型的纸上谈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