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知理看到夏油杰吞下了咒灵球之后半晌没有动作,就那么低着头僵在了原地。
她好奇戳他:“被恶心到的话不会想吐吗?没关系,你吐吧,人之常情。”
咒灵球可能吐不出来,那就是会吐酸水?这么一想真的挺惨。
她随即想到一个问题:这个年纪的男生,可能正是要面子的时候,被她盯着,是绝不会想要出丑的,于是她很快转过身去,说:“我不会看的哦。”
她等了一会,还是没有听到动静,于是干脆又转身,弯腰歪着脑袋去看夏油杰的表情:“难吃哭了?”
夏油杰的视野里出现她的脸,被那双含着湖水绿的眼睛看着,他很快回神——回了一半,说:“我没事...这个的味道,真的是青草味。”
宫知理皱鼻子:“青草味啊...”这让她回忆了一些在野外不得不吃草的窘态。
“不过不是沾了呕吐物的抹布太好了,”宫知理直起身子,“要准备回去了,他们应该得出了答案。”
村长作为代表,小跑过来告知宫知理他们商量的结果:村里的猎户决定带好武器去之前的林中小屋住一段时间,村子里会组织队伍去清理之前常走的道路,如果遇到的动物太过难缠,就先在山脚和外围处设置一些小陷阱。
夏油杰下意识想反驳:小型陷阱如果被孩子踩到了,后果也很严重——
随即他看到宫知理点头,语气随意:“你们商量好了就行,我先走了。”
宫知理示意他跟上自己。
此时天色已经黑透,村民手里还有手电筒等物,宫知理也没有要,离开了小学,路上只有零星的路灯,有些路段已经难以分辨。
宫知理抬手,轻轻转动手腕,从那森然漆黑的树林、灌木丛、草丛里就飞出了一只又一只闪烁着荧光的萤火虫。
荧光亮起,照亮了蜿蜒的村路,夜风微凉,静静地拂过这一条流淌的光河。
“走吧。”宫知理双手背在身后,踏上这条河。
夏油杰感觉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安宁地欣赏夜景了,他感觉吞咽下咒灵球的那种青草味从口腔扩散到了全身,让他几乎以为自己完全融入了自然里。
他的心一直在剧烈地跳动。
他现在就想离开村庄,去抓些新的咒灵制作咒灵玉,然后请宫知理改变咒灵玉的口感,他又想到今天这颗咒灵玉是他先放进村庄之后重新转化的,万一宫知理没有办法直接改变咒灵玉呢?
而且请宫知理出手,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宫小姐看起来是绝对不会做亏本生意的人,那么拿什么东西来和她交换才能让她以后一直帮助自己?
如此种种念头在他的头脑里打架。
这么乱的思绪下,隐藏着巨大的不安。
咒灵玉的味道...真的能轻易改变吗?
他无法忘记自己第一次吞下咒灵玉的心情。
从那天开始,他的人生有一半的天空是灰蒙蒙的,味觉的折磨如影随形,他从没有后悔过变强,但在这条路上,他真的走得太累了......
“啊,”宫知理的声音把他的思绪拉回,“说起来,你今晚睡的地方...你介意打地铺吗?”
夏油杰回神:“不...我都可以。”
他想到什么:“悟没有在这里留宿?”
他们这会儿已经回到了家里,宫知理指了指阳台外:“他那天睡在栀子花树上,你要试试吗?”
夏油杰:“...不了,打地铺就很好。”
又找到了可以嘲笑悟的事情了。
宫知理回卧室,把双侧床楼梯下的那捆旧被褥翻出来,被褥在被她收起来之前暴晒过,并没有潮气,她想了想,把自己刚编好的凉席也一起给了夏油杰,给他指路:“一楼没有多的房间了,二楼很空,你去上面吧。”
一楼堆满了杂物的会客室...不说也罢。
夏油杰抱着自己的铺盖,站在那里,突然就想通了。
“宫大人,”他诚恳问道,“我也有交易想和你做。”
要说在这里修炼,付出劳动还是其他,本质上也是自己赚的更多,如果想要长久相处,他要拿出更大的诚意。
宫知理叉腰,站在那里思考,问他:“你有钱吗?”
夏油杰一愣,马上回答:“有的,需要多少?”
宫知理摸摸下巴,问:“你想和我交易什么?那个咒灵球的事情?”
夏油杰刚开口说交易她就已经猜到了,毕竟擦过呕吐物的抹布和青草,正常人都知道选哪个吧!
更何况他吞下去之后真的恍神了很久。
宫知理心里都开始可怜这个孩子了,想到初次见面时感受到的驳杂气息,也不知道他已经吃了多少次......
夏油杰只是点头,补充:“如果是钱的话...”他攒了不少钱,就算要价贵,他也总能想办法。
更何况她是悟介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