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笼晴,风解愠。
雨后余清,暗袭衣裾润。
一局选仙逃暑困。
笑指尊前,谁向青霄近。
整金盆,轮玉笋。
凤驾鸾车,谁敢争先进。
重五休言升最紧。
纵有碧油,到了输堂印。
他扫了一眼,瘪了瘪嘴,一手捞过旁边的椅子,抬脚跨过椅背坐下,一手托腮抬眼看着莫雨,等他解释。
“这是一首咏画词,说的是夏天的时候,为了避暑消困,几个朋友聚在一起选仙赌钱的事。”
“选仙?赌钱?”
苏幕遮眨着漂亮的眼睛,显然这两个词勾起了他的好奇。
“选仙,是一种游戏,类似于咱们现在的大富翁那种桌游,你玩过没?”
苏幕遮恍然大悟地点头,他师父谢无瑕所设的那座嘉年华引渡台里,倒也是有一个棋牌游艺厅的,里面有各式各样的桌游。
“我知道,就是掷骰子来确定前进后退的那种弱智游戏啊?苏轼他们那时候就有?”
莫雨笑着点点头,“对,那时候,玩这种游戏的图纸就称为选仙图。这首词的上阕,描写的是他们盛夏酷暑难耐,下雨之后,身上衣服都是潮湿黏腻的,为了打起精神,大家决定一起玩选仙赌钱,嬉笑间谁都不服谁。下阕,描写的是整个选仙赌博的场面。他们在盆子中掷骰子,选走的步数,气氛很是紧张。金盆、玉笋,是形容掷骰子;凤驾、鸾车,这些都是在渲染紧张的气氛和游戏中你追我赶竞争的过程,而‘纵有碧油,到了输堂印’就是这场赌博的最终结果。”
“赌个钱,还能写这么文绉绉啊?”
苏幕遮啃完苹果,随手一掷,果核准确无误地投入了房间角落里的一个垃圾桶里。
莫雨合上书,摩挲着书的封面,“就这么一个你觉得弱智的游戏,也能写得这么别致,让人觉得读来身临其境,你说是不是非常有意思?”
苏幕遮手臂环抱放在椅背上,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莫雨,“那也要你和我细细说了才觉得有意思些,不然我可看不懂。要不然……哥哥你以后每天都跟我讲一些,可以吗?”
莫雨拿着书有些讶异道:“讲倒是没问题,可是你不用回家吗?都在我这里呆了两天了,家里人不会着急吗?”
“我家?离这里好远呢……我本来是跟着我师父的,但是他现在自顾不暇,也管不了我死活了……”
苏幕遮语调里藏着一点满不在乎的倔强,还有一种像是在极力掩饰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