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和国庆连着放假，鹿北时自从拿到林遥天的血后就一直宅在上层不下楼，难得的假期，一大早，凌轩和夏薇薇就推着今夏出门逛，晚上他俩回鹿北时那里，凌轩回了自己家。

屋里落了厚厚一层灰，久没通风，一开门就有股味道迎面扑来。

打扫到半夜，凌轩累倒在床上。

窗帘没放下来，落地窗外灯火辉煌。

手机因为一直放歌，现在已经电量过低，凌轩给手机充上电，拿出床头柜抽屉里的另一个手机接着放歌。

房子太大，耳边有歌声会让他觉得屋里没那么空旷。

凌轩本想睡个懒觉，却早早被炽热的噩梦吓醒，心里烦躁得很，想做点什么宣泄一下满腔的怒意。

凌轩打开床头柜，拿出里面的翻盖手机，找到某个号码，编辑了一条短信，发送。发送成功没多久，接收短信的那个号码马上打来电话，凌轩打了个哈欠，关机睡觉。

颜冰能放几天假，回来知道小区发生火灾，凌玥琪还被烧伤，吓了一跳，立刻准备收拾东西搬离这个小区。

搬家前一天，凌玥琪和他一起去买了很多菜和月饼，两人分享着各自遇到的趣事，回到家里，炒菜吃饭看电视。

门板被人敲了敲，颜冰去开门，看到门外站着提着礼盒和水果的三母子，“你们走错门了。”

三人里的母亲先开了口：“你好，请问，凌玥琪是住这里吗？”

“……你们是？”

“我们是她的家人，你是她的……哥哥？”

如果没看错口型，她改口前本想说的应该是“养哥”或“养兄”。颜冰明白了他们的身份，心里有些不真实：“是的，先进来坐一下吧，地方小，别嫌弃。”

凌玥琪安静地看着凌雪儿两兄妹和一个陌生女人进门，脸色很不好。

女人见到凌玥琪，眼泪立马掉了下来，她想靠近凌玥琪，又像是怕吓到凌玥琪，犹豫地站在原地，没敢动，“小玥……”

凌玥琪看到女人流着眼泪的笑，欲言又止，最终她看向讪笑的凌雪儿，问：“你们怎么知道我家地址？”

凌雪儿：“我查了本地新闻，最近发生过火灾又在函靖附近的小区，只有这里。”

“不，我是问，你们怎么知道我住这层，这户？我们小区隔音不好，我没听到你们问其他人，你们是怎么找得这么准的？”

颜冰也反应过来，走到凌玥琪身边，“你们跟踪我妹？”

“不不不！不是！我们……”凌雪儿看了她哥一眼，她哥站出来解释：“之前那个发短信告诉我们你要读函靖的人，又发了条短信，说你住这。我们本来没想来打扰你，但是……那人说你被人打得膝盖骨碎了，还遇到火灾被烧伤，妈妈不放心你，要来看看。”

“你被谁打了？怎么不跟我说？”颜冰问凌玥琪。

凌玥琪很懵：“我没跟人打架啊，而且我膝盖骨什么时候碎的？我怎么不知道？”

对面的三人也很懵：“啊？可短信上说……”

颜冰：“你们说的短信，我能看一下吗？”

女人拿出一个手机，递给颜冰，又看向凌玥琪，小心翼翼地问：“小玥，你真的没事吗？”

凌玥琪被她看得不自在，“没事。”

凌雪儿走近点看着凌玥琪，“你的烧伤完全看不出来了……还疼吗？”

“不疼。”

“那你的膝盖骨可能也早就好了，毕竟你是纯血……但你为什么不记得？”

“我……”凌玥琪想起了什么，冷漠回应：“啊对，我倒是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们——我为什么会是纯血种？”

话音刚落，女人和凌雪儿哥哥的表情都变了。

凌雪儿摇摇头：“额……不知道。”

看到凌雪儿不似作伪的无知表情，凌玥琪沉默几秒，笑了：“算了，换个话题。我膝盖骨应该是碎过的，但我忘了，你们猜我为什么会不记得？”

凌雪儿摇头。

颜冰拉住凌玥琪的手，“小玥？！”

凌玥琪没理颜冰，继续说道：“我有人格分裂症，另一个人格的记忆我没有，碎膝盖骨的应该是她，不是我。”

对面三母子都愣住了。

颜冰握着凌玥琪的手紧了紧，似在安抚。

凌玥琪屈指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虽然没去医院检查确诊过，但我的确患有人格分裂。你们还要来认亲吗？认一个神经病做女儿，妹妹？”

虽然说“神经病”像在骂自己，但人格分裂就是大脑神经出了问题，这是事实。

没等凌玥琪欣赏完他们的惊愕，女人上前抱住了凌玥琪，眼泪掉得很凶，抽抽噎噎地说自己对不起凌玥琪，当初不该放她乱跑，导致一分开就是这么多年，还说不管凌玥琪得了什么病，她们永远都是母女。

凌玥琪冷静地轻拍她的背，“你是叫孟晚？”

女人没有介意她直呼其名，反而还很高兴她还记得自己的名字。

凌玥琪：“我不记得，只是偶然见到了这个名字，觉得熟悉而已。对了，凌桓呢？”

“他不敢来，他怕你不想看到他。”

“哦。”凌玥琪发现自己比预想的冷静很多，她等孟晚哭累了才看向颜冰，问：“你们打算给我哥多少钱？我不习惯跟陌生人住一起，能先不跟你们回……家吗？”

孟晚终于放开凌玥琪，面向颜冰：“钱都准备好了，不够我们再补。感谢你照顾小玥这么多年。我知道你现在还是读书的年纪，应该回学校好好读书，工作可以等放假或毕业了再去做。”

送走孟晚凌雪儿凌洛翔三母子，颜冰看着面无表情的凌玥琪，事情发展得太快，他竟不知先说什么：“小玥……”

“哥，我生病的事，你没必要瞒我这么多年，应该早点让我知道的。”

颜冰叹了口气。

“我们现在有钱了，你也可以回去上学了，拍照留念一下吧，来，笑一个。”凌玥琪拿出手机打开自拍模式，凑近颜冰。

颜冰提起嘴角做出笑脸。

咔擦一声，两张毫无笑意的笑脸定格在照片里。

难得放假，沐逸风的妈妈在家休息，林遥天不好去打扰他们母子，祝完节日快乐后挂断了电话。

好在毒酒终于不跑出去买醉了，他清醒地跟林遥天炒菜吃饭听音乐聊天，还翻出很久没动过的刻刀打算雕些新玩意儿。

毒酒在门外磨刻刀，林遥天拿着手机点开了一个网址——保存着阿斯喀尔族研究资料的那个网址。

登录进去，点开“详情”文件夹，一个个文档打开仔细查看，看了将近半小时，没找到有关“联结生命”和“精神控制”的记录，却在一篇早期的研究日记里，看到了毒酒的名字：“今天看见了林陌玖，但我不确定他是否也看到了我。他看上去和二十年前一样年轻，难道他的异能是不老？羡慕。也不知道他是否还在为那帮人工作，万一他们通过林陌玖找到我，我该往哪跑呢？”

林遥天确认了好几遍这篇日记的创建日期，距今有八十多年，而且文本开头的记录者名字是宫本泽，他太爷爷。

毒酒活了这么多年还这么年轻吗？！还是恰巧同名？

林遥天震惊地看着毒酒专心雕刻的背影，又翻了翻之后的研究日记，又发现了一点关于毒酒的信息：“林陌玖发现我了，他居然猜到了当初那瓶药剂是我偷的，理由是我一直在制造阿斯喀尔族……他还说我做得这么明显，没被追杀只能是因为那帮人根本不在乎，让我不用紧张。唉，我终于知道我的异能副作用是什么了：掉智商。这么明显的事，我居然才意识到，这副作用实在是太严重了。但是让物品隐形的异能副作用为什么会是掉智商？这副作用这么随便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