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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白姑娘尸骨无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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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

京都,内城河。

巨大的官船停在河道上,大船上悬着几个缸口大的角灯,照得那片水域亮堂堂的,好似水中盛了几轮圆月。

官船前后每隔三十丈停两艘小船,船上四五来个深识水性头戴分水鱼皮帽、身穿鱼皮连脚水衣水靠的“水鬼”拿着竹竿从小船上一跃而下。

水波纹一层层推向岸边。

与河岸边捣衣小娘子们扬起的波纹撞在要一处,银铃似的笑声在河面上回荡。

橖宴看着那一圈圈散去的水波,被黑暗和麻木笼罩的心,已经再生不起一片涟漪。

整整三日三夜,每一次有“水鬼”浮上河面,他的心都会紧缩一次。

他既怕他们找到她,又怕他们找不到她。

他希望她还活着,心底期盼某一刻她会从哪处钻出来,吓他一跳,然后告诉他,她都是故意骗他的,谁叫他当上太子爷后就疏忽了她,对她不像从前一样好,她要用这样的方式惩罚他,叫他毕生难忘才好,往后都要最看重她。如果是这样,那他一定不会生气,他会在她出现的那一息,紧紧的抱住她,告诉她,没照顾好她是他的错。

可他清醒的知道,她已经死了,白真真素来温顺识大体,她不是活泼顽皮的性子,不会做这样的事。

翚姊痛哭流涕的跪在他面前说白真真早在韩烈逼宫前就病重落气时的心情,已经记不清了,他那时是怔愣的,只记得他好像说了句:“水那么深,她睡在那儿很冷吧。”

翚姊便哭的更凶了。

可他一点也不想哭,眼里干的发疼。

这个世界荒诞得可笑。

她怎么就死了。

“怎么就......死了......”他声音很轻,未落到风中便散了。

翚姊看着他的模样,红肿的眼睛中有哀求:“白姑娘是病死的,殿下莫要自责。”

他不信翚姊的片面之词,他们在灯会分离时她还是那么鲜活,没有半分病痛的样子。

即便翚姊是他的心腹,绝不可能欺骗他,但他仍旧叫来了所有为她诊治过的医师,得到的全是她身子早就油尽灯枯,注定短寿早夭的结果。

橖宴沉着眉眼,白真真,你真是生来命不好。

小时候过得苦,好不容易泼天的富贵摆到你面前,你又死了。

真是可怜。

死前最后一面,在午门花灯前分别时,眼里还在盼着他早些回。

又偏偏是短寿。

不是突发意外死亡,亦不是被人害了,叫他连为她报仇讨公道也做不得。

橖宴近乎无情又残忍的想着,眼底满是讽刺。

“生老病死本就是人生常态。”他垂眼,淡淡道。

她不过是比旁人更让他猝不及防而已。

她不过是死得更年轻而已。

呵。

橖宴短暂的笑了一声,神情古怪。

人生在世谁不会死呢。

终归他们会睡在一个棺材板里,不着急。

翚姊被他突然出声的笑震惊到,只当他是悲伤过度,劝道:“白姑娘定不愿看见您这样伤心,您心里难受的话就哭出来吧。”

伤心吗?说不上来。

许是不适应而已。

不伤心吗?——心里又空了一大块,冷风不断灌入。

风如拔山弩。

-

河岸边。

路过的大娘抱着旧木盆挤到河边,对身边的小女儿道:“也是运气不好,刚搬到城里来就遇上暴雨不能摆摊,哎,看那边都几天了还没捞着,接连暴雨,河道涨水,有尸体也早冲跑冲烂了。”

三丫一双眼睛盯着官船上穿着黑色大氅身姿清隽的年轻男人,她心里的欣喜快要溢出来。

她没注意娘在说什么,只随口应了一声。

她是二月被送出宫的,主子说过两日就接她回去。

可她一直等啊等,等到二月过半,宫里的人还没来。

家中有了余钱,爹留在乡下种地,娘带着大哥哥二姐姐用骡子将自家炒的串货驼到城里做些小本生意。

一方面可以给大哥二姐相一个城里的媳妇女婿,另一方面能方便她日后出宫探亲。

三丫随家人搬到城里,住在临河的老旧巷子中。

搬来的第二天她就打听到家令大人的府邸,让门房帮她转告家令大人她现在的新住址。

可又是半旬过去,还是没有人来找她。

她心里打鼓,是主子厌弃她了吗?

不会的,主子那么喜欢她,她答应会快点来接她就一定不会食言。

除非,主子在宫中过得艰难。

定是那些坏女人又欺负她了,她必须回到主子身边!

可没有宫内的传召,她连宫城大门都不能靠近,她一筹莫展之际“水鬼”们不知晓第几次从水里钻进钻出,累得躺在小船上,喘着向大船上面色苍白的贵人摇头。

三天四宿,百十来个“水鬼”下饺子一样昼夜不停的搜寻,一无所获。

换句话说——白姑娘可能早就死无全尸了。

船老大哆哆嗦嗦的说着这一结论。

周围霎时间陷入肃静中,气氛犹如绷紧的弦,一股森寒的冷气无声无息的在空气中,没人敢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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