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柏洲笑了一下。
楚婉觉得这个男人应该是不常笑,因为他的脸上带着上位者惯常有的冷漠表情留下的痕迹,但他为什么今天总笑呢?楚婉猜不到,也不想知道,她现在只想走。
蔺柏洲终于开口了,“楚小姐是一位很有个性的小姐,我期待与你的再遇。”
蔺柏洲按了一下手边的银色按钮,刚才的副官没多久又从门外进来,“喜乐,送楚小姐走吧。”
楚婉连离开的招呼都没打,很是失礼地跟在副官身后离开,她不想再见到这个男人了,什么再遇不再遇的,她不想再见到他了!
*
楚婉以为自己不会再有机会见到有关于蔺柏洲的人和事,毕竟他是蔺先生,见过的女孩一定都是很有魅力的,哪里会和一个小姑娘纠纠缠缠的,这么一想,楚婉就把这件事抛之脑后了,毕竟,楚婉每天忙着学习攒钱就已经很辛苦了,实在没有心力应对更多的事情了。
秋天最炎热的时候已经过去了,现在的天气带了点凉爽的意味,楚婉每天上下学终于可以不用那么辛苦了,前几日她每日通勤都要被太阳晒得流汗,搞得晚上身上黏腻,结束了一天的课业,晚上还要烧水洗澡,每天都累得不行。
楚婉每天都要在家里和学校之间来回往返,每天如此,这样的日子,她已经持续了五年,最近的课业越发繁重,楚婉每天睡得就很晚,但第二天还要起一个大早赶电车上学。
楚婉没睡饱,整个人反应都比平时慢了点,她凭着本能进了教室,找到自己常坐的座位,准备在老师来之前,给自己补一会儿觉。
她睡得朦朦胧胧,总觉得教室里很吵,从座位上爬起来,迷蒙地睁眼巡视。
一个花店店员朝着楚婉走过来,客客气气道了句,“您是楚婉小姐吧?这是蔺先生给您的鲜花,祝您芳龄永驻!”
楚婉还有点蒙,看着这一大捧,她抱都抱不住的鲜花发愣。
有个身材矮胖的男生,从教室后头挤出来,冲着楚婉说了句,“楚婉,你勾搭上什么人了,人家送给你那么大一捧玫瑰花。”
男生黑胖的脸上挂着数颗硕大的冒油的痘痘,看得楚婉早上吃的早饭都要呕出来了。
偏偏这个男生还不知趣,凑近楚婉,继续口吐恶臭,“你家里那么穷,终于要找金主了?之前不还是个贞洁烈女么?”
楚婉腾的一下站起来,书本拍得嘭嘭响,整个班的眼神都聚集过来,“找金主也不找你这样的肥猪!全身上下一股骚味儿!整个医学系哪个女生没被你骚扰过?姑奶奶之前教训过你一次,给你这个贱人松松皮子,你现在皮又痒痒了?要不要老娘再给你长长记性?滚一边去吧,死肥猪!下次,我再听你说这种恶心巴拉的风凉话,我就拿着阉猪刀阉猪,让你以后做个太监猪!”
整个医学系楚婉都是最好的学生,手术刀玩得飞起,给病人做小型手术时,有种雕刻家完成心爱的雕像时的艺术感,泛着银光的手术刀带着凌厉的刀锋,警示着所有蠢蠢欲动的人,一时间,所有在心底肖想楚婉的男生都不由打了个冷战,收起自己见不得人的小心思。
谁都不敢在私下说些那些诋毁楚婉的话了。
楚婉是城中村出来的姑娘,虽然城中村大多数人很敬重楚定之是个医生,但也有地痞无赖冲着楚婉这个漂亮小姑娘说些不干不净的话过嘴瘾的,楚婉从小都很漂亮,当然受过不少贱人的骚扰,这就导致了楚婉平时是个文文静静的女学生,面对老师和友好的同学保持文静礼貌,但关键时刻,她可以化身城中村的骂街大婶,骂退一切贱人!
楚婉骂完恶臭的贱人,心中的郁气排解一空,身心舒畅,她恢复了平时的礼貌态度,甚至冲着花店店员笑了下,“无功不受禄,这玫瑰花我不能要,麻烦你带回去。”
花店店员一脸为难地说,“可是,可是买花的人要求我务必带给你。”
楚婉的的确确不想要蔺柏洲的花,她不接受这种强加给她的花,楚婉不想接受这种胁迫,直接拒绝,“这花我不要,哪里来的,你就送回那里去,你在这里强要送我花,本来就给我造成困扰了。”
学校的铃声狂响,老师也踩着上课铃声进来了,同学们也陆陆续续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准备上课。
老师站到讲台上,楚婉也不再理会花店店员了,自己选了个靠着前排的座位准备上课。
花店店员见楚婉不理人,只能尴尬地拿着玫瑰花,在学生们探究的目光中退出教室。
楚婉安之若素,丝毫没被这件小插曲打扰,翻开笔记本,老老实实地听课学习,和以前的每一天一样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