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个吴华,还说不记得了,你这个记仇的小人!” 潘玲跺着脚,冲着拔腿跑远的吴华喊道。
小人就小人呗,吴华心想,反正自己不吃亏,总好过被人误会。他最不想摊上什么桃色纠纷了,路过潘玲家田地的时候,他特意快马加鞭,潘玲的哥跟他打招呼,他连眼睛都不敢转一下。
回到小院,吴华先把今天新买的猫食拿出来给春霞。可春霞看起来一直很不安,一会儿从树上跳下来,一会儿又在地上不停地转圈。
吴华以为春霞生病了,赶忙把它抱起来检查,可刚抱起来,他自己却一阵眩晕,春霞也尖叫着从他怀里挣脱,逃窜进了草丛。
吴华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头晕站不稳,过了几秒钟,他才反应过来,原来是大地在颤动 —— 地震了。
好在震动就持续了那一小会儿,吴华检查了一下自己的屋子,基本没什么损伤,桌上的碗都没掉下来。
他放下心来,悠闲地计划着下午去哪里打野山鸡。
可没过多久,吴华突然听到山谷外有急促的马蹄声靠近。他赶忙朝院子外望去,认出是村长的跟班,一个四十岁左右的高壮男人。那男人的马跑得飞快,到了跟前,猛地一拉缰绳,马前脚高高腾空,男人都来不及等马腿放下,就着急地大喊道:“快,华子,骑你的马,去白雾湖,出事了!”
吴华心里 “咯噔” 一下,刚要问那人具体是什么情况,那人已经调转马头,喊道:“边走边说!”
吴华料想事情可能非常严重,赶忙打马跟上。
男人一边在马上疾驰,一边说道:“他们搭的设备架子,受地震影响,突然塌了,带队的,还有几个年轻人,就我们经常见到的那个好像也遭了难,具体怎么样我也不清楚。”
听了男人的描述,吴华心里一沉,就像有块大石头压着,喘不过气来。他恨不得立刻飞到白雾湖,去确定事情的真相。
路上又遇到几个骑马赶去的村民,大家加快速度,一口气赶到了白雾湖。
只见几个医生早被村民骑马接了过来,此刻正被团团围在湖边,似乎在处理伤者。
吴华只觉得自己的心脏跳得生疼,他深吸一口气,挤进人群,努力搜索着那道熟悉的身影,可又怕极了看到自己无法接受的景象。十年前河滩上母亲的惨状,他其实一点都没淡忘。
当红色的血迹映入眼帘时,吴华只觉得眼前一阵眩晕,刹那间,眼前一黑,耳边只剩下嘈杂的人声。
有医生在喊:“绷带扎紧伤处!” 有同伴在说:“小心点!” 还有伤者痛苦的呻吟声……
吴华狠狠掐了自己一下,再次看清面前的景象。
几个伤者躺在地上,一个大腿伤得很重,似乎是被重物碾压,折断的白骨都翻了出来;一个肩膀受了重伤,血肉模糊;一个小腿骨折,但伤势没有前两个那么严重;还有两个只是皮外伤。
小腿骨折的是导演黄维,两个重伤的是吴华不太熟悉的工作人员,里面没有他害怕见到的人。可他悬着的心还是没能放下来,因为医生说还有个伤势更严重的,已经让人用担架抬着先走了。接着医生又在安排如何妥善运送后面这些伤者。
“黄导,江安佑呢?!” 吴华找了好几圈都没看见自己要找的人,心里慌得不行。
他心里想着,江安佑最好是昨天就回去了。可黄维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如遭晴天霹雳。
黄维被砸断了腿,正被抬上担架,他忍痛指了指大路,吃力地说道:“前面,抬走了……”
吴华不敢想象那个伤势最重的人会是江安佑,没等黄维说完后面的话,他已经转身跨上马,朝着大路飞奔而去。
心急如焚,却又无能为力的感觉,他很久都没有这么深切地体会过了。奔跑了差不多三公里,他终于看见一队人外加几匹马走在路上。
吴华只觉得眼前一片迷蒙,甚至有些头晕目眩。他飞奔下马,冲到几人抬着的担架旁,往里面一看,却是一个皮肤稍黑的青年。那青年已经昏迷,腿上和身上都缠着绷带,伤势很重,但这人不是江安佑。吴华先是一愣,随后,心里那股紧绷的弦,稍稍松了一些,可担忧却依旧如乌云般笼罩着他,因为他还没找到江安佑,不知道他究竟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