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十分得意地装神秘道：“因为你姐姐我无所不能。”

杨婵望着我笑笑，与杨戬如出一辙的琥珀瞳孔弯了弯，凑过来额头点着我的额头道：“那我便祝姐姐在新的一年继续快快乐乐的。”

我也笑：“妹妹你也是啊。…重复的祝词没有心意，我祝婵妹你之后法力无边，与天同寿。”

杨婵眨了眨眼，笑嘻嘻地摊手将我整个抱进怀里应下：“借姐姐吉言啦。”拥抱也很爽快的摊开，杨婵很快噔噔的起身飞向地面，又很快地飞了上来，带了两罐之前酿的桃花酿，给夜晚观赏之余增点娱乐活动。

两个大龄孩童对新事物一时过于沉迷，没有杨戬在旁边督促，我很难得就着好几个录播影像熬了一宿。

在雪停了，云雾要散去露出底下亮堂堂的阳光时我们才依依不舍结束放映。

杨婵就算不睡觉，精神也非常好的可以就着第一缕阳光修炼；而我，便不得不裹着被子回房间补觉。

大概是第一回熬夜，我很难得的做起了梦。

——睡梦中有雪花，有松软的面食，有醇香的桃花酿。

一只皮毛黑白相间，模样堪称鸟中英俊的金雕从远方极速飞来，发现我的位置时有意识的减速盘旋着落下，踩到我的肩膀时才不紧不慢的收了翅膀，歪头用尖喙慢条斯理地梳理一边的翅羽。紧接着后方传来一阵咆哮声，地面被愤怒踩踏地震天动地，而在宴会上的我似乎感受不到，继续品着味道清甜的里金美酿。

直到过了一会儿，体型比金雕大三四倍的狮鹫跑到我跟前五十米左右急刹车，尾巴甩了甩、可怜巴巴的观望我。

又很快的，后方再度追来一个身影，站在狮鹫身边向我俯身问好。

一通陈述，我晓得了身边的金雕又菜又爱玩。

它打不过狮鹫休战，期间一把叼走狮鹫头顶漂亮的宝石就算了，它临飞之前还啄狮鹫屁股，啄掉好大一块毛，让最英俊的狮鹫成了秃屁股鹫，鹫也很委屈。

等我安抚好小狮鹫打发他们离开后，金雕才哼哼唧唧地把宝石吐了出来。

紫色璀璨的宝石与冰凉的雪花一同落在我手心，原本我穿着一身精致的华服眨眼间变得灰扑扑的，有了好几个漏洞，勉强可以抵御寒冷的粗糙面料，手也缩小了好多，手心空空的。

再次抬眼，面前是一座破烂到乞丐也久未到访过的小庙宇。我只是路过，因为庙宇的灰扑扑与阴森森而站在门口与里面落灰的神像远远遥望。

神像年代久远未被补漆，有些漆块已经掉落，还有些因为信众觉得无用，憎恨神明不作为在神像上乱涂乱抹，结合起来的错综复杂，让神像显得恐怖非常。即便如此，在落了灰后的神明目色仍旧是悲悯的。

似乎在悲己，又似乎在悲世间种种。

明明没有供奉与信仰了，神明又慷慨地留与世间一丝线缘，仿佛只要呼唤便能到来。

我平淡地收回视线，沿着坑坑洼洼的石板路前进。

路途中空落落的肚子闻到路边店铺松软的面点香气而发出饥肠辘辘的声音，我摸了摸肚皮，下一刻像听闻的向神灯许愿的故事那样心想事成，金色长发的老爹牵着我的手到餐桌前让我饱餐一顿。

松软的面食像云朵一样蓬松，手中的饮品变成了醇劲带着淡淡桃花气息的桃花酿，我独自呆在露天的环境品着佳酿。

天空又落雪的，雪花扑簌簌、轻轻落在我的眉心，我若有所感的抬起头眺望远方。

周遭温度是与雪天不同的温暖，还能称得上高温，没一会儿便将落雪融化，伴着一声尖锐的啼鸣，洁白天空被火红色撕裂两半，我的眼前骤然发黑。

……

再度睁开眼睛的我被光亮晃眼，拿手遮挡住眼睛，短暂的缓和清明后，望着熟悉的木质床顶意识到我做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梦。

也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个梦让我重新窥见旧神的剪影，但是……

依照我不清晰的童年记忆，我也只去过庙宇一回，没在门口这么平淡路过还对视吧！

……梦境都是相反的，也难怪梦中的我没有进去。

还有其他片段零碎，真假虚虚实实掺在一块的场景。

又菜又爱玩的都满有从狮鹫那里叼过宝石，大块的宝石是璀璨绿色的，可把小狮鹫肉痛的，屁股倒是真被叼秃了一块毛。

以及梦境最后燃烧一切，嘶力的啼鸣过于熟悉，我似乎听过三四回了。

……属火、啼鸣

华山下的玄鸟？

整理好思绪后，我不紧不慢的起身梳理一番去找杨婵。

我站在温暖消融了雪的院内遥望大好的天光，作息与以往不同没判断出来此刻是什么时段。

下一刻环视四周，现实与梦中的环境重叠起来的温暖，让我一时对感知有点错乱，怀疑自己还未清醒。

——昨晚下的雪都消融了！

按照往常婵妹清理院里的雪也没这么积极啊！

以及我听到了耳边非常清脆的啼鸣，

是玄鸟的叫声没错。

我不疑有它去找杨婵，杨婵没有找到，找到了杨婵屋内打开的华山通道口。

长长的通道两边都是在封神榜上挂了名的神仙神像，各个高大威猛，威目庄重，仿佛有他们把手这里，便能守得天下太平。

华山内部的温度比外围要高许多，玄鸟苏醒，扩散的炎热气息将外面的雪都融化了。再往里走，一眼看到虚空散发金光的宝莲灯花瓣展开，被底下的杨婵施展法力驱使着最大程度吸收玄鸟开始暴乱的灵力。

红光、金光、蓝光相互混淆，相互抵抗镇压着。

期间不时有不安分的玄鸟啼鸣两声，终又声消，复进入休眠。

我站在一边安静感受此刻场内蓬勃的、可称喷涌式爆发的灵力，

终于找到以往觉得哪里有不对的地方。

——我与玄鸟的灵气同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