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茄子。”这是卫染在假笑。

“Violin.”这是韩邵很大声。

“……”这是陆应尘。

“不想笑就都别笑。”秦漪瞪过来：“怪吓人的。”

卫染知道自己一向拍照别扭，她虚心受教试图摆出一个更自然的表情，余光看向韩邵，希望能获得一点灵感。

但是这一眼望去，韩邵的表情真正吓到她了。就好像一张假面，虽然眼角嘴角弯弯，底下却不知是谁。

卫染说：“要不我们还是装哭吧。”

最先响应的竟然是陆应尘：“哭也不错。”

韩邵：“这又变成最后一次老陆指挥了。”

秦漪一边拍照一边说：“你可以给下一场的指挥下安眠药，再请陆应尘上场。”

韩邵哈哈笑了：“好主意。只要老陆还肯来听。”

这笑声昙花一现，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神色变得更加黯然。

卫染以为陆应尘会安慰他：“你邀请我我就会来。”但他什么也没有说。

这两人刚才还抱在一起，现在不知道又闹了什么别扭，卫染感觉气氛怪怪的。

韩邵：“幸好还有卫染。”

卫染：“唔……”虽然但是，她和他也只能算朋友，韩邵到底为什么演得这么投入啊。

不过韩邵似乎有点低落，卫染便大发善心地没有反驳他，只向他投去询问的目光。

陆应尘这时候却云淡风轻地开口了：“你有卫染在就够了。”

完全不知所云。

这俩人像在互扔空气弹，卫染在中间腹背受敌。

秦漪则还在孜孜不倦地拍照，不知道到底有什么可拍的。

陆应尘的短暂出现似乎不只对韩邵，对整个乐团来讲都是一场重逢和告别，甚至那位晕倒了又醒了的指挥都十分兴奋，抓着他不放。还让秦漪给他二人合影。

这好像引起了连环反应，来合影的人越来越多。韩邵和陆应尘被挤在中间。

卫染急于脱身，只好向其他人询问了后台休息室的位置，溜去拿自己的衣服。后台像一个小型迷宫，卫染跟着黄色虚线绕了几圈，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等她终于拿了衣服绕回来之后，发现人已经散了，秦漪正在后台的入口等她。

“谢天谢地，”卫染说：“我真怕你也跑没了。”

“他们先走去聚餐了，就在学校的餐厅。韩邵让我带你一起过去。”秦漪说，她的表情看上去有些忧虑。

卫染会意：“你不想去？我也不想。要不我们溜吧，他不会在意的。”

“不是，”秦漪摇了摇头：“你知不知道你的男朋友……”

她突然闭上嘴。

原来是又一波乐手经过，陆应尘缀在最后，看见卫染之后快步走了过来：“衣服拿到了？”

卫染点头：“你也要去吗？”

陆应尘望着她，又移开视线：“我还是不去的好。”

“我建议你还是去看看，”秦漪突然出声：“这对韩邵很重要。”

陆应尘若有所思。

卫染认同地点点头：“你去吧，我就不……”

秦漪：“你也去。”

她轻轻拉了下卫染的衣袖。

难道秦漪想重温一下大学生活？卫染不明所以，但她对秦漪有一种莫名的责任感，毕竟是自己带她来的，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同意了。

不行就撤。

她是这么和自己说的。

于是三个人莫名其妙地从“都不要去”，变成了“一起去”。陆应尘走在前面，卫染有意落后了一个身位，小声问秦漪：“你刚才要说什么？”

秦漪拉着她又放慢了一步，看着陆应尘的背影在暮色下变得模糊，才轻声说：“我还望远镜的时候，看见……韩邵在吃药。”

卫染心中一跳：“什么药？”

秦漪：“就是我吃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