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染。”陆应尘低声喊她。
他的指尖很凉,手心却很温暖。但是那把小小的钥匙硌在卫染手心,不太舒服,她摸了摸陆应尘光滑的手背,把手抽了出来。
“卫染…”陆应尘又开口:“你上次为什么…”
卫染正在研究地上的雪,闻言问:“什么?”
“为什么…亲我?”他说到最后,声音轻到几乎听不见
“果然是你,”卫染说:“我还以为真是幻觉呢。”
她注意到陆应尘敛眉盯着自己,有点忧郁的样子。
“不能亲吗?”她问。
陆应尘垂眼:“那时候,你把我当成了谁?韩邵吗?”
随便亲个人气气孟女士,还要分人吗。
卫染说:“就亲一下而已,大不了还给你嘛。”
陆应尘莫名地笑了,看起来却有点悲伤:“怎么还?”
他突然把卫染拉到身前,垂下头,脸离卫染很近,呼吸可闻。他盯着她的眼睛:“这样吗?”
“真麻烦。”卫染双臂环住陆应尘,抚摸他的后颈,使他更深地倾下身来:“像这样。”
她说着,快速地在陆应尘的薄唇上亲了一下。
陆应尘的眼中迸发出不可置信与狂乱的欢乐,他只怔楞了片刻,就把向后退去的卫染重新拥进怀里,更深地吻了下去。
卫染感觉那团黑色的火焰吞噬着自己,这是一种绝望尽头的热情,带着毁灭一切的力量。她不得不轻轻拍打陆应尘的后背,让他不要那么急切。
她听见那把冰凉的钥匙沉没进雪地中的声音,一同沉没的还有她的理智。
夜太黑了,她只想安稳的睡一觉。但那黑色的火焰搅得她不得安生。她看见陆应尘的眼睛里积着沉郁了一个冬天的雪,那雪也是黑色的,映出自己的身影。
“对不起。”她听见陆应尘说。
壁炉边非常温暖,冷杉木噼啪作响,她终于睡着了。
……
早上有一点冷,窗外有一只猫,在一片寂静中一声接着一声叫着,不知疲倦。
卫染往身边的热源处缩了缩,仍然手脚冰凉,于是干脆整个人贴了上去。
肌肤相触的瞬间,她发出一声满意的慨叹——终于暖和了。
过了一会,她恢复了一些意识,发现自己的手正不安分地摩挲着,手下的皮肤光滑如缎,只是微微地战栗着。
那是……谁的脊背。
卫染猛然睁开眼,发现自己的脸正埋在胸肌里,余光中一抹殷红,像是吸吮的痕迹。
她不动声色地向后挪了挪,把手从理石雕像一般的诱人的肌体线条上移开,记忆逐渐回笼。
眼前的人安静地闭着眼,睫毛纤长,微微翕动,分不清是睡着还是醒着,只可惜美人皱着眉,仿佛正在噩梦之中,不复初见时的静穆。
终于还是对陆应尘下手了,卫染叹了口气,似乎对此早有预感。
只是,但愿没她想的那么麻烦吧。卫染想起昨夜陆应尘眼中压抑的黑色,有一些不安,但她从不为已经发生的事情后悔。
毕竟,陆应尘真的很不错。并不像她以为的四平八稳的做派,他既温柔,又有种不顾一切的狠意。只是太能折腾了点。
卫染翻身坐起,捡起自己的衣服,飞快穿了起来。只一分钟时间,她已收拾整齐。
临走前,她回望了一眼陆应尘紧蹙的眉宇,犹豫地想要伸手帮他抚平。但最终,她还是决定不要多添事端,轻手轻脚地溜走了。
她没再上楼,匆匆出门拦了车,决心近日要少在观复路露面,避避风头。
卫染回到新家时还很早,她不知怎的胃口大开,从楼下的早点铺子买了一个煎饼上楼,正蹑手蹑脚地开门,身后却传来响声。
她尴尬回身,秦漪穿着家居服拎着垃圾袋站在门口,神态疲惫:“才回来?熬了一晚上?”
卫染心虚地点头:“段明冶怎么样了?”
“好极了,我已经知道她幼儿园时期的小男友胎记在哪了。”秦漪懒散地说:“我们的Mia小姐半夜才睡下,占着我的床。”
她突然住了口,眼神在卫染身上转了一圈,露出一个笑容:“看来你这一晚也很忙。”
卫染下意识低头看了下自己的衣服,都好好地穿在身上。她不太自在地说:“你可以过来再补个觉,我收拾一下,尽量不打扰你。”
秦漪:“不用了,我一会正好去看医生。”
“我陪你去吧,”卫染有点愧疚:“你在车上可以休息一会儿,我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