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有准备,当即抄出一根木根,向洛缨后颈砸去。
他这是打算敲晕她,逼她就范。
洛缨不闪不避,可那木根却在她后颈一掌之外顿住。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拦住木棍,任凭村长如何用力,都无济于事。
洛缨脸色冷了下去:“你想如何?”
村长张口,方晁拦住他,朝洛缨拱手:“先前恕我眼拙,竟没看出洛姑娘也是修士。”
“我明白了,那些凡俗之物姑娘定是看不上的,”他摸向荷包,只见银光一闪,一支银簪便出现在他手中,“这么簪子是件防御法器,我便以此作为聘礼,姑娘觉得如何?”
“防御法器?”洛缨撩起眼帘,“很厉害么?”
“那是自然,此法宝足可抵挡练气三层修士的三次全力一击。即便是我,想摧毁它也不容易。”方晁当她没见识,当即展示银簪的用法,“你如今是练气一层,用这法宝正合适。”
洛缨不置可否,视线落向方晁腰间的储物荷包,若有所思道:“我瞧着方公子衣着不凡,随手便能送人法宝,想必……方公子的法宝应当不少吧?”
方晁脸色冷了下去。
适当的讨价还价,他可以当做情-趣,若是贪心不足,那便是不识抬举。
然而,不等方晁有所表示,洛缨已经闪身来到他身旁,朝他腰间的储物荷包抓去。
太快了。
他下意识启用银簪防御,可惜,银色的光芒只是耀眼一瞬,便被一把金色小剑斩碎。
昨日没拔出的剑,在此刻拔出。
轻风细雨在剑出鞘的那一刻呼啸而至,带来一片湿漉漉的气息。
谁都没看清她如何出剑,包括修为已至练气五层的方晁。
方晁目光呆滞地望着虚空,他仿佛被铺天盖地的湿气笼罩,渐渐升起一股疲懒的念头,好像就这样留在这场春雨里也无妨,哪怕是死……
不对!
当冰冷的触感抵住他的咽喉,他猛然回神,拿出一个练气五层修士该有的战斗意识,向洛缨回击。
“你这魔女,对我使了什么邪术?”方晁回忆起方才的凶险,意识到她竟真敢杀自己,不由愤怒,“我告诉你,不要得寸进尺,像你这样的练气一层,我随手就能碾死十个。你若不从,今日便别想竖着走出去!”
“呵,” 还是如此老套路。前世打不过别人的时候,他总是这般色厉内荏地威胁,拖延时间。然后等着她来兜底,救他出囹圄,“那你试试。”
剑意随着她的话语陡然变化,前一刻的和风细雨,陡然变得凌厉。
绵绵无穷,避无可避。
若是一场普通的雨,只需要一把普通的伞,便足以遮蔽。
偏这风雨是她剑意里带来的,那便是剑意所及的四面八方。
方晁渐渐感到吃力,他从不知,世上竟有如此难缠的剑术,他只是一个法修,如何能抵挡得住剑修的攻击。
这一刻,他已然忘却两人境界差距,开始手忙脚乱。
整整四个小境界,若是换做旁人,洛缨定不会如此游刃有余。可惜偏偏他就是方晁,她熟悉他的每一个弱点。以前总是小心地护着他那些弱点,如今逐一击破,她才意识到自己前世护得多不容易。
她忽然觉得有些厌烦。
罢了,前世的恩怨,不若在今日了结,她不追究更多细节,只想今日痛快斩杀方晁。至于其他人,她记得多少,报多少仇,系统、大修,她一个都不放过。
然而,就在她的剑即将刺入方晁的心脏时,一枚飞刀打在指尖刃上,剑锋偏了些许,插入方晁的肩膀。
有人!
一个她未曾察觉的人隐藏在暗处!
需知,她进门前已经仔细查探过,祖屋里只有村长一家和方晁。她从一开始就隐隐感知到方晁的修为范围,一则是方晁对她刻意释放威压,二则是方晁花架子多,根基并不扎实,她自信能够应付。
但她察觉不到此人,只能说明此人的修为远在她之上,心思也不在她之下。
洛缨瞥了眼吓得缩在墙角的村长,不可能是村长一家。她非常确定,他们一家都是没有修为的普通人。那么,只可能是方晁的帮手。
危机之感瞬时间袭上心头,洛缨不敢怠慢,瞬时收剑,全心防御。
然而,等了片刻,对方竟再未出手。
洛缨俯视着受伤倒地的方晁,咂摸出些许不同的意味。
对方似乎只在乎方晁的生死,不论其他。
她收剑入鞘,用剑鞘勾方晁的储物荷包。
果然,无人出手。
洛缨似笑非笑地扯了下唇角,毫不客气地扯走荷包,又拽住方晁的手,强行抹去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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