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转身就走。
他妈的。
她算是知道,什么叫男人三分意,演到你流泪。
好的不学学坏的,真行啊你晏随星。
她盛暮今天但凡再跟晏随星多说一句话她就不姓盛!
*
妖族盛情款待的阵仗比盛暮以为的还要大上几分。
晏随星大张旗鼓地操办了晚宴,皇宫内所有有头有脸的妖尽数出席。
盛暮坐在上位,看着心思各异地妖族,一杯杯地喝着酒。
酒是用妖族特有的一种云珠果的果子酿制而成,香甜可口。
盛暮酒量挺大,但不爱喝酒味特别浓的酒,这种云珠果酒倒是正好遂了她的意。
桌上的一小坛已经没了,盛暮刚准备请人帮忙再续点,面前的酒坛就被人拿走了。
“云珠果酒后劲大,小师姐少喝些。”
是晏随星。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在盛暮身边找了个空位坐下,手上还拿着那个空了的酒坛。
盛暮歪歪脑袋,轻笑一声:“我酒量挺不错的。”
晏随星:“饭菜不合口味吗?我让他们按照小师姐的口味做的,应当还可以。”
盛暮:“如果再要一坛酒的话要跟谁讲?”
晏随星:“小师姐还想吃些什么别的,我叫人去做。”
两人驴头不对马嘴,自说自话。
盛暮看着晏随星紧抿的唇瓣,忽然笑出了声。
“傻,”她抬手弹了晏随星一个脑瓜崩:“没有借酒消愁,你小师姐的酒量要想借酒消愁,这些可不够。”
“小师姐还在生我气是吗?”
晏随星贴过来,像小动物似的蹭了蹭盛暮的肩。
许是喝酒把脑子喝通畅了,盛暮点点头:“嗯,是在生你气。”
“气你瞒着我,气你下午装可怜骗我。晏随星,你是真知道我吃哪一套呀。”
她捏了捏晏随星的耳朵,冰冰凉凉的,晏随星就这么坐着,任由她把耳朵捏红了也不躲。
“没有装。”
他忽然开口。
不知道是不是盛暮的错觉,晏随星在说这话的时候又往她身边凑了凑。
两人猝不及防贴在一起,鼻尖对鼻尖。
“小师姐那么说的时候,我是真的很害怕。”
是真的很害怕。
那一瞬间的感觉陌生又难过。
心脏仿佛被一只大手抓住,晏随星整个胸腔都泛着钝钝的疼。
小师姐怎么能不怪他呢?
要怪他,要狠狠地怪他,最好把他痛骂一顿,抓着他的衣领,拧着他的耳朵,问他到底为什么要瞒着我。
而不是轻描淡写地说你没错,错的是我,我尊重你不想说的事。
晏随星不想要尊重。
不想要这种虚无缥缈,看不见摸不着,却在无形之间把他小师姐给推远了的尊重。
他宁愿盛暮打他一顿,骂他一顿,罚他点什么都好。
而不是说她想开了,她觉得没什么。
怎么能没什么呢?
只有陌生人才觉得没什么,只有陌生人才不回去想要知道他到底是谁,身上发生了什么。
“我没有装,小师姐当时……”提及难过的事情,胸腔那股钝痛再次卷土重来。
晏随星急促地喘了两下,就轻声开口道:“小师姐当时的样子,看起来真的像是不要我了。”
“我好怕。”
他身子忽然往前倾,鼻尖蹭到了盛暮的脸颊,手虚虚地撑在盛暮身边,脸颊小心翼翼地蹭了蹭盛暮的肩膀:
“所以小师姐还要我吗?”
盛暮头一次感受到了酒精的威力。
云珠果酒的后劲怎么这么大。
不然她为什么,现在整个人都像是要炸开一样。
晏随星眼巴巴地看着她,眼里被宴会的灯照亮一片。
“还要我吗,小师姐?”
他轻轻开口,一定要得到一个答案似的,又问了一遍。
还要他吗?
从来就,没有不要过啊。
晏随星嘴角绽开灿烂的笑意时,盛暮才恍然发现,自己把心声说了出来。
她看着晏随星笑,自己也不由自主地弯起唇角。
“宴会无聊吗?”
晏随星笑着问。
“无聊,你要带我去哪里玩吗?”
手腕忽然被拉住,紧接着一股力道就带的她站起身来。
“去、去哪?”
没有御剑,没用法术。
他们在人群中穿梭,牵着的手却始终没有松开。
晏随星没告诉她去哪里。
但是在奔跑的风拂过面颊时,盛暮脑海中忽然冒出来了一个答案——
去私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