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

“对啊，如果我带着族……”

反应过来的清水凛及时闭上了嘴巴，看到五条悟好奇的微微侧头看过来，清水凛轻咳一声，“说起来，五条先生的两位学弟是做什么的呢？为什么会在那个时候路过游乐园？”

清水凛白天的疑惑并没有得到解答，此时正好用来转移话题。

果然，五条悟马上就被转移了注意力，轻快地说：“他们是在驱除负面情绪啦，负面情绪。”

“负面情绪？”

“是的。我跟凛说过的吧，我目前在一所宗教学校当老师，我们上学的时候学的就是如何驱散负面情绪。毕业后我留校任教，那两人选择在外面帮助别人消解负面情绪。”

“游乐园那种地方也会有负面情绪吗？”

“会的哦，比如今天凛最后想要玩的旋转木马，很有可能就有想要沉浸在童话的幻境美梦中，却不得不醒来所产生的怨气呢。”

听到五条悟的解释，清水凛感觉自己仿佛看到了五条悟身披洁白纱衣，背生双翅，头顶金色光环的形象。

阵阵空灵的唱诗声响起，洁白的羽毛飘散，五条悟那双蓝眼多情又仁慈地俯视着众人：“让我来驱散你身上的罪孽。”

想到这里，清水凛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小心试探到：“不会是牧师一类的职业吧，这个听说不能结婚的好像。”

“哈哈哈哈哈哈，凛，不是那种啦！”五条悟爆笑出声，想了想又道，“虽然不是，但是某种意义上说很接近，也可以这么理解诶。”

清水凛点点头，觉得五条悟说的可能不是假话，毕竟白天的那个怪物，确实会把现实拖入幻境。

如果不是确定自己开了结界，清水凛都怀疑五条悟是亲眼看到的，现在人类社会的神职人员这么厉害了吗。

清水凛打量着五条悟通身的气质，这个人不苟言笑的时候，确实给人一种神子的感觉呢。

“凛，今天你过的开心吗？”五条悟一手托腮，面带微笑的注视着清水凛。

刨去最后不愉快的怪物战斗环节，今天确实是不错的一天，和这个人在一起，体验以前没有新奇的东西，所获得的快乐好像是双倍的。

想到这里，清水凛不由笑着回答：“我很开心，悟呢？”

“我也是哦，不管是和凛在一起，还是去游乐园逛。嘛，不如说因为前者，后者才变得更快乐了。”

清水凛脸颊微红，掩饰性地举起果汁喝了一口。她已经稍微免疫了一些这种直球攻击了，哼哼，人都是会成长的，休想再三言两语扰乱她的心神。

看到清水凛略带骄傲的偷偷翘起嘴角，五条悟眸光微闪，加大火力道：

“凛，在我有限的生命中，能够遇到你真是太好了，你的存在，让我身边的一切都散发出别样的光彩。如果遇见你是我遗传这双眼睛的代价，再来一次我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说完，五条悟满意地看着绯红爬满清水凛的面庞，最后掩于双手之后。心里有种风水轮流转的感叹，要珍惜现在的凛啊，毕竟当年遇到她的时候，害羞的可一直是我这边啊。

这场没有硝烟的战斗，最终以清水凛交了白旗结束。

好在之后五条悟良心发现，不再故意逗弄清水凛，才让她安心地吃完了这顿晚饭。

回到家，将浴缸里注满了水，清水凛放出锦鲤一样红白相间的鱼尾沉入水中。

透过水面看浴室里昏黄的吸顶灯，清水凛想起了刚才和五条悟互道晚安时走廊的灯光。

“凛，我明天有事情要处理，恐怕不能约你出来了。”五条悟委屈不舍地拽着清水凛的衣角。

虽然之前并没有想着明天也和五条悟出去约会这样的事情，但是听到他这样说，清水凛还有有些失望。

成年人就是由各种各样的社会关系连接而成的个体，并不能总是随心所欲的打破规则，那是热血上头的年轻人才有的特权。

想到这里，清水凛微微点头表示理解，被五条悟缠着又要了一个吻后慌张逃走。

啊，还是有些不甘心，想要和悟一直在一起，不想分开。他明天要去做什么事情，会有危险吗，是伊地知先生辅助他吗……

纷乱的思绪让清水凛不由自主地摇摆起尾巴，浴缸中的水被搅动溢出。

长出一口气，清水凛检视自己内心的情绪，发现当初那一点好感的萌芽，如今已经蓬勃生长，稳稳地在她心上扎根。

清水凛□□了一把自己的尾巴，肩膀上倏地又出现了小小的清水凛。

天使凛温柔道：“你喜欢他，和他在一起很开心呢。”

恶魔凛愤愤：“别做梦了，他是人类，你是人鱼。你们不会有好结果的，趁早结束吧。”

天使凛小声反驳：“那是因为千年来都没有人鱼能逃离族地。”

恶魔凛哼了一声，接着道：“而且他的喜欢来得太莫名其妙，人类中不是有那种传说吗，吃了人鱼肉可以长生不老，说不定他是知道了你的底细想要吃你的肉治病。”

天使凛微微一顿：“可那都是人类杜撰的，我们可没有那种功效。再说了，悟他看不见，如果再一起之后，我可以天天泡水也不会被发现。”

恶魔凛恶毒一笑：“哦~那确实是，说不定在一起没多久他就离世了，我们更可以随意了~”

天使凛红着眼眶控诉：“你、怎么可以这样……”

摇摇头，清水凛挥去两个幻影，微微怔神。如果一开始就不曾拥有，及时失去也不会痛苦，但是如果想她这样拥有?美好的人，又如何在之后忍受孤独呢。

想不出答案，清水凛拾起架子上的细毛刷，开始细细地打理起自己的鳞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