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视线能化为实质，夏油杰的眼刀一定把五条悟戳成了筛子。

清水凛很快就消化了这则消息，初步接触来看，这个叫夏油杰的人还不错，萤的逆鳞也确实在他体内，而且散发出来的气息欣喜居多，看来他确实是萤的正缘。

“夏油，这位是我的男朋友五条悟，其实今天特意约你过来，是有事想要麻烦你。”清水凛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

“你太客气了清水姐，有什么我能做到的，但说无妨。”夏油杰气定神闲道。

“是这样的，悟他身患家族性遗传病，眼睛从小就异于常人看不到东西，而且他家族中患有此病的人都会英年早逝。前些日子悟就因此受伤了，我实在是很担心，听萤说你在这、方、面钻研多年，能请你帮他治疗一下眼疾吗？如果能够成功治好，我们会奉上丰厚的报酬的。”清水凛将提前打好的腹稿详细说出。

谁？五条悟？眼疾？死的早？受伤？

谁？我？给五条悟治六眼？

夏油杰从来没有觉得作为母语的日文有如此令人费解的一天，明明每个词他都听得懂，为什么连起来他就听不懂了。

五条悟原本在看夏油杰笑话，身体憋笑憋的颤动不停，他要竭力控制住自己的面目表情，才能让自己不要放肆的笑出声来。

随着清水凛对他的介绍，他的身躯逐渐僵硬。

啊，是因为那天感觉到了他眼睛的咒力，所以以为是诅咒带来的毛病吗，虽然某种意义上，凛的判断也没错。

然后又因为咒术界唯一的人脉就是通过清水萤认识的夏油杰，所以才把他叫过来啊。

想明白其中的关窍，五条悟变得镇定许多，反正来的人是杰，杰又不会乱说。

可是夏油杰这边，却不知道五条悟究竟给自己捏造了一个怎么样的人设，要素过多了，他不知道从何下手啊。

实在抱歉啊清水姐，眼疾这方面我可能没什么头绪，不过五条悟有脑疾这件事我是万分确定的，治疗方案的话这边建议重新投胎吧，因为这个人的脑疾已经并入膏肓了。

夏油杰面无表情的想。

他笑眯眯地伸手出去：“好的，请这位五条悟先生把手伸出来，我检查一下。”

五条悟装作悲伤的样子靠在清水凛身上撒娇：“凛，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是不用白费力气了，我这个病，家族这么多年，请过多少名医，做过多少检查，都没有效果。我想这一定是上天对我的惩罚，因为我得到了你，所以要牺牲我最珍贵的东西。”

夏油杰的笑容艰难的挂在脸上，如果不是还得假装第一次见五条悟，他一定转身就走。

清水凛摸了摸五条悟的狗头，不为所动：“悟，乖，伸左手。”

噗，夏油杰这下真的没忍住，只能使劲往一边侧头憋笑。他发誓他把这辈子最难过的事想了一遍才好一些。

想要上演纯爱虐恋结果女主角完全不接戏，这不是完全被驯化了么，悟。

五条悟只得乖乖让夏油杰把脉，知道两个女人能略微感知到咒力，夏油杰假模假式地放出一缕咒力顺着五条悟的手臂游走至他的双眼。

五条悟死死压制着身体本能的反抗，他现在只是一个身娇体弱的普通男人，咒力什么的，他不懂，他不会。

医生与病人的情景剧表演完，俩人都出了一丝薄汗。

真是的，上一次玩这种游戏可能还是我上幼稚园的时候吧，夏油杰心想。

“如何，夏油？悟他……”

清水凛看到夏油杰收起咒力，她迫切地问道，眼神露出一丝希冀，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夏油杰不忍欺骗这样的眼神，都怪五条悟，这事跟自己可完全没关系，怎么就落到这样的地步了呢。

“五条先生他，嗯……”实在拿不住五条悟到底应该病到哪种地步，夏油杰只好说：“这个，我可能需要单独跟五条先生聊两句，仔细询问下。放心，不会走远，就在视线范围内。”

清水凛点头表示可以理解。

五条悟一幅大鸟依人状伏在清水凛的肩头，轻轻揉了揉刚才被输入咒力的手腕，开始表演：“凛，刚才身体好奇怪啊，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我不想跟他去，我害怕。”

夏油杰维持完美微笑的脸，咔，出现了一道裂痕。

清水萤看到五条悟矫揉造作的样子，只觉得一口老血呕上心头，姐姐又护他护的厉害，只得转过头去不看他。

清水凛知道五条悟只是在为刚才想要哄自己签订的不平等条约加码。

不过她愿意让他的小心思成真，所以开口直击重点：“刚才你说的我都同意。”

五条悟脸上露出得逞的笑容，忍不住用脸蹭了蹭清水凛的脸，漂亮的眸子流光溢彩，生动的表情晃的整个餐厅都仿佛明亮了几分。

“凛，你最好了。”

说完，五条悟要求夏油杰伸出手臂，他要搭着人才能走动，毕竟他是一个看不到的盲人。

啊啊，要不还是跟清水姐全盘拖出好了，被当作人型盲杖的夏油杰觉得此刻想要揍五条悟一顿的心情达到了峰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