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想到这里,江桉手里的力道就瞬间减少。
——季延川接过她手里的袋子。
粗粝的手指顺着她的手背下滑,肌肤触碰的地方,像是被火灼烧一般。
男人的气息就在身后,清冽的熟男雪松香,无形之中将她包裹。
熟悉的味道让她想起某个打翻春色的夜晚。
空气中全是腻人的气息,体内的多巴胺和内啡肽分泌到了极致。
江桉松开了袋子,触电一般地收回手。
季延川哼笑:“异地恋有什么好谈的,你冒雨回家的时候他在哪儿?提着这么多东西回家的时候他又在哪儿?你没吃过好的吗?”
右手解放,江桉找到了大门钥匙。
插进去,开门。
“咔嚓”一声,将脑海中那些不该浮现的画面,全给压制了下去。
她面无表情地伸手要季延川手里的东西,“给我。”
季延川左手是江桉买的东西,右手是亚克力盒子。
他抬起双臂,故意问她:“哪个?”
江桉伸手去拿超市袋子。
季延川却没松手,“这也是你的,不要了?”
他说的是亚克力盒子里的小熊。
视线落在小熊上,江桉脑海中闪过很多年前抱着它睡觉的片段。
江桉:“一个住酒店送的熊,也算我吃得好?”
“你当时也爱不释手。”
“年少无知。”江桉说,“你别做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情。”
江桉从季延川手里拿过超市袋子,放回家中。
大门是朝外开的,她还得关门。
季延川一只脚往前,抵住大门。
玩世不恭的表情敛了起来,多少带着点认真,“有没有意义是我说了算。”
“随你。”江桉手上用力,但哪里比得上季延川。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把脚焊在地上了。
江桉的耐心已经被用完,看季延川的眼神都带着几分躁意。
季延川似乎心情不错,“怎么还和以前一样这么容易生气,你的异地男友,知道吗?”
“季延川!”
炸毛了。
在她更加生气之前,季延川不再玩笑,倒是十分认真地开了口。
“这六年半我一没劈腿,二没半个暧昧对象。不给任何一个靠近我的女人机会,男德班优秀毕业生代表。”
他就差把守身如玉四个字挂在脸上了。
江桉没说话,只是手上更用力了些。
一个要关门,一个不让关门。
最后还是季延川卸了力,却也没让江桉把门关上。
季延川:“你这都不夸夸我?”
江桉想踏脚照着季延川的小腿猛踹过去。
这是真生气了。
季延川最后问了一句:“你怎么一点不好奇我为什么搬过来跟你当邻居?”
江桉不会回答的,她知道季延川肯定没想什么好的。
季延川不甚在意,自问自答:“过来监督你——分手。”
“神经病。”
江桉关上了门。
但这门就算关上了,江桉还是能听到季延川在门外的笑声。
他真的很恶劣。
江桉本来是买了食材准备做饭的,这会儿心情全无,随便煮了个泡面。
吃完就抱着电脑回房间工作。
因为在客厅就会听到从隔壁传来的搬东西整理东西的声音。
老房子,隔音不好。
最后索性戴上了耳机,在音乐里找到了宁静。
她的策划案完成了个初稿,后续一些资料还要跟酒店那边的人对接。
之前也去开过几次会,不过一直没见到最终拍板的大老板。
听说很忙。
江桉还听他们酒店的员工说老板挺年轻的,长得还很帅。
要不是因为他们老板一直对外宣称有女朋友,估计酒店里的单身女性都要努力争取一把。
江桉留意到这些信息,主要是他们聊天的时候,一直喊他们老板“季总”。
这个季总,应该不是那个季总吧?
真要是季延川,估计第一次开会的时候他就出现了。
思绪总是飘到季延川身上,江桉索性关掉电脑睡了一觉。
江桉已经很久没有梦到小时候的事情了。
那些她不想再回忆的事情,随着她回到林城之后,一件一件地涌入脑海。
原来不是忘记了,而是被她藏起来了。
五岁之前,江桉没见过母亲,一直跟着外婆在老家白城生活。
五岁那年冬天,外婆摘了菜回来说睡一觉,结果再也没起来过。
那时的江桉只有五岁,对“死亡”的概念很模糊,一直叫不起来外婆,只当她是睡得太沉。
是同村的阿婆过来串门发现的,阿婆叫了村里人来帮忙搭了灵堂。
那几天人很多,很热闹,但外婆被他们放在堂屋木板上,不说话不笑没有任何反应。
他们要把外婆送去火化那天,五岁的江桉第一次看到了她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