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延川强行将脑海中蒋钊的脸给驱赶,扭头看到季仲柏还在这边,他有些不耐烦地说:“你怎么还没走?”
季仲柏被季延川刚才那句“怎么不给她五百万一千万”给气得半天没回过神来,听到这话后又给气得血压升高。
季仲柏捂着胸口,“我还给她五百万一千万,你是真会想!”
“嗯,因为留学要花很多钱。”季延川很认真地说。
当初的季延川没靠季仲柏就去国外读书,尽管有外公外婆支持的学费,但国外的消费对一个尚在读书的人来说实在是太高了,最穷的时候还是靠贺聿舟接济。
一百万才够江桉花多久?
她一个女孩子在国外过得有多难,季延川不敢细想。
但季仲柏并不在意,他甚至不在意季延川当初在国外读书是怎么过来的,因为那是季延川违背他的意愿做的选择,他就该吃这份苦。
季仲柏跟季延川说:“你真是个恋爱脑,我看你被她骗得团团转!你知不知道她跟你在一起其实是为了报复我!”
季延川犀利的眼神向季仲柏投去。
季仲柏有一瞬的欣慰,也许自己的儿子还有救,不至于被爱情蒙蔽了双眼。
季仲柏说:“当初我跟她妈分道扬镳,已经给了她们五十万,但她还跑来找我要钱。我那时候并不知道她妈真的生病了,就没有借钱给她。她怀恨在心,就勾引你。谁知道你那么好骗,那些年养着她,把她养成了个白眼狼!”
“什么时候的事情?”季延川眼神冷得吓人。
季仲柏想了想,回:“忘记了,应该是个冬天。”
季延川的记忆回到了那年冬天,他圣诞假期回国是想把梧桐里59号租出去换点生活费的,从中介那边出来后在路上看到了魂不守舍差点被车撞的江桉。
她走过来的方向,就是季家别墅的位置。
原来,那天她是去找季仲柏借钱去了。
季延川知季仲柏薄情寡义,但他还是一次又一次地刷新自己的下限。
“朱姨好歹和你在一起几年,你连钱都不愿意借给她们,你是真好意思说人家白眼狼。”季延川说,“说真的,你要不是我亲爹,当初我会直接让医生放弃对你的治疗。”
事情并不像季仲柏预想的那样发展,季延川没有幡然醒悟,甚至继续执迷不悟。
他愤愤道:“季延川,我知道这些年你一直把你妈的死怪在我身上,但那是她自己想不开!你学了那么多年心理学,还没学明白吗?”
一旁的贺聿舟发觉季延川有要从病床上折腾起来的迹象,直接上前稳住了他的肩膀,吼了季仲柏的助理一声把人带出去。这要继续让季仲柏说下去,季延川可能会发疯,别到时候季延川这条胳膊真要不了了。
门关上了,贺聿舟沉声对季延川说:“冷静季延川。”
贺聿舟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将季延川摁下,他看到他手背的输液针有回血的迹象,感觉那针头都要被他紧绷的肌肉给蹦出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贺聿舟感觉到季延川身上的肌肉放松下来,整个人卸力地靠在床头。
贺聿舟听到季延川很轻地笑了一声,他说:“我真没用啊。”
……
蒋钊送江桉回家。
到楼下的时候江桉跟他说:“没事,就到这里吧。”
“你真没事?”蒋钊眼里是担心。
江桉笑笑,虽然这个笑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硬扯的,“真的,你也累一天了,回酒店好好休息。”
“嗯,”蒋钊没有强求,“有事给我电话。”
送别蒋钊,江桉才上楼。
刚走到二楼转角,就听到从302传来的犬吠声,低鸣,呜咽,听起来很可怜的样子。江桉甚至能想到Anna扑闪着大眼睛,泪眼汪汪看着她的模样。
和季延川一样的装。
江桉开了自家的门,不管隔壁的Anna叫得有多不安,啪地一声关上门。
心软的人会被拿捏,不甘心的人回到赌局上只会再一次输得倾家荡产。
江桉去洗了个澡,裹着头发从卫生间出来,她没有胃口也就不打算做晚饭,只想待会儿吹完头发赶紧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