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桉准备回去继续坐沙发上,想点个外卖,忙一天了什么都还没吃。
刚转身,她垂在身侧的手,就被人牵住。
“那能不能再麻烦你一下?”
“嗯?”
“我很早之前就想去卫生间了。”
“好。”江桉答应得很干脆。
季延川已经做好了要起身的准备,但江桉并没有扶他,而是伸手按了护士铃。
季延川:?
江桉:“麻烦我帮你按护士铃嘛,我知道。”
“不是,我……”
“你现在,没有尊严。”
“江桉,你不能这么对我!我——”
进来的是个男护士,江桉跟护士说:“你好,他想上厕所,你帮帮他。”
季延川瞪大眼睛看向江桉,江桉安慰他:“没关系,男护士。”
“我知道,但……”
但男护士也很尴尬啊!
护士很专业,跟季延川说:“季先生,你手臂刚刚才做了手术,不建议下床,伤口裂开的话就要重新手术,我给你拿壶。”
季延川:?!
毁灭吧,世界。
护士将床帘拉上,不过江桉也没继续待在病房里,而是拿着手机出去了。
江桉站在病房外面给自己点外卖,之前护士说了,季延川做完手术只能吃流食,医院有,她就只点自己的。
还有Anna的。
麻辣烫,她给自己点了一份,另外一份让商家只用水烫熟什么都不加。
还要问问贺聿舟什么时候过来,他是打算见完合作方再坐飞机把人送到目的地吗?
消息还没发,蒋钊的电话进来。
江桉接了起来。
“你那边结束了吗?”蒋钊问。
“还没有呢,季延川孤家寡人,没人照顾他。”江桉实话实说。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片刻后,略有些犹豫地开口:“Ann,你想好了吗,要和他继续纠缠下去?我觉得你现在,并不是很开心。其实你很清楚,真正能让你开心的,是彻底放下过去,不是吗?”
生活只会奖励每一个向前看的人,而不是原地踏步,甚至倒退的人。
江桉靠在墙壁上思考蒋钊的话。
蒋钊的声音却继续传入她的耳中,“或者,你问问自己,你是真的爱他,还是不甘心居多。”
江桉很轻地叹了一声,“我也不知道。”
“拿不起又放不下的人,才最痛苦。”
“也许吧。”
“你看,你又在逃避。”
江桉摇头,尽管她知道蒋钊看不到。
她只是害怕被再一次放弃。
在她短短的二十几年人生里,经历过一次又一次地被抛弃。
刚刚出生就被亲生父亲抛弃,十多岁的时候母亲生病离世她被抛下。
她曾经信誓旦旦地认为季延川会陪着她,但他们也分开了。
在她感情最浓烈的夏日,他们分开了。
江桉收回思绪,跟蒋钊说:“我有自己的安排,谢谢。”
“好。”蒋钊说,“我只是希望你开心。”
江桉挂了电话。
没一会儿护士从病房里面出来,他跟江桉说:“江小姐,季先生让你过会儿再进去。”
江桉推开门就进去了。
护士:“……”
病房内的季延川:“……”
季延川想拿被子把头蒙上,但左手打着石膏,右手打着点滴,怎么都不方便。
他有些破罐子破摔地跟江桉说:“我们俩什么没做过,你就不能搭把手吗?你要是生病了,我肯定衣不解带寸步不离地照顾你,绝对比护工还要贴心。”
“你咒我生病?”
“那没有。”季延川解释,“我希望你健健康康,不要生病。你看到了,生病的人是没有尊严的。”
“你赶紧休息吧。”
“不。”季延川拒绝。
“啧。”
看吧,多烦人。
季延川:“我想和你多说会儿话。”
江桉本来不是很想搭理季延川,他有时候的确很烦人,性格和以前相去甚远。但他似乎也有某种能力,能一下子戳中她的心。
或许,不是他能戳中她的心,而是她给了他这个机会。
季延川声线略沉地开口:“不如你就跟我说说,你在伦敦那几年,到底是怎么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