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一推开一间厢房,沈西桃衣衫清凉躺在床上,就和躺在自己闺房似的。
他愣了愣,反手关上门。
“我之前不是说过了,不要在这里……”
虽然,寺庙也不见得就是如何圣洁之地,但在这里到底还是……
“所以我才就要在这里。”
沈西桃自有她的理由,她就喜欢冒天下之大不韪,干这些不能干的。
何况真正的大不韪其实也没机会,就这点小事还不成么。
定一坐在床边,沈西桃靠在他肩上。
“我真是没想到,我娘竟然会这么做?”
“长公主有她自己的想法。”
“这么多年了,真是一点儿也看不出。”沈西桃哼了一声,“他们全都知道了,却不告诉我。”
“就算他们不告诉你,你这不是也一清二楚了么。”
定一说,“而且若他们真想瞒着你,你也不可能知道。”
沈西桃伸手摸了摸定一光溜溜的脑袋。
“要我说,真替大姐不值。”
这些年大姐从来都向着爹的,如今出来一个儿子,爹就把她们姐妹都抛到脑后了?
哼,实在是让人寒心。
定一素来知道,沈西桃说的话,十分说的都没有一分真。
什么心寒心凉,那都是说说而已,最多有些不满吧。
“我爹才不会善罢甘休。阿娘想当做这件事情根本没有发生过,想也别想。”
她的这个预测是对的。
但她也没有想到,把这件事情捅出来的会是谁。
深夜,一个黑衣斗篷走进了李家。
走到一处,他把斗篷摘了下来,露出了那颗光溜溜的脑袋,居然是定一。
“将军。”
李轶没说话,但定一能猜到他想的是什么。
——“我不是说过,不是重要的事,你我就不要见面了。何况如今我已经回到了京城。”
“将军,并不是国事。”
李轶:不是国事、那就是家事了?
“什么家事能让你非得跑这么一趟?”
定一可是他在京城的一颗棋子。
他是僧众,也是王公贵戚的座上宾,便是皇城也不陌生。
当然李轶也知道定一和沈二姑娘那些事。
说好听的是情投意合、不顾世俗,说难听了……但定一的私事他不过问。
“是您家里的事情,是关于三少爷的。”
李轶脸色一凛:“说。”
定一早就斟酌好了措辞,其实也没什么好斟酌。
“李轴,他并不是你们家亲生的。”
李轶几乎要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的?!”
不过他眉头一拧,知道事情并不简单。
“继续说——”
于是,定一便将当年长公主如何偷龙转凤之事又细细都说了出来。
咱们李大少爷纵横沙场多年一向是喜形不怒于色。但今天似乎是有些不妙。
他的脸色愈发难看,但并不是定一想象中的暴怒和难看,反而是……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这些你是从哪儿听说的?”
也不必问,自然是沈二小姐。
“这件事情你们早晚都会知道的。”定一说,“我不过事卖将军一个人情罢了。”
他倒不是存心背叛沈西桃,只是欠李轶的早晚要还,用这个抵一点是一点算了。
更何况,这事本就瞒不了多久。
李轶沉声说:“我知道了。”
定一也相信他,不会对外说自己是这个泄密之人。
而他和李轶也从来不会联系在一起。
“不知道您准备以后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