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头有意无意的扫了一眼前方,瑾妃的位置,而后迅速的收回眼神,咬紧唇瓣:“奴婢名唤芦枝。”
“多大?”
“十五。”
“几岁入的宫。”
“十三。”
“你说我三哥强迫了你?”
话题突然就转到了这里,芦枝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她懵了两秒后,才有些难以启齿的回答:“是。”
尤辜雪又转移了询问的对象,对着尤序秋道:“三哥,事情的经过,麻烦你说的详细一点。”
尤序秋知道自己是被陷害的,可是一觉醒来,他的身边就做这个独自垂泪还衣衫不整的女子,他自己都慌了,眼下见到尤辜雪,心里才莫名的安然了一点。
“我是来宫门口等待长姐的,今日瑾妃娘娘要宴请我长姐赔罪,可我是外男,内廷断不能进,等候时,有一个小太监领我去御花园坐坐,却在转弯的时候,遇到了这个小宫女,将酒水悉数洒在了我的身上,我就只能去换衣服了。”
“可我明明在换衣服,怎么后来就什么也不记得了……”尤序秋似乎有些头疼,他敲了敲头,懊恼道。“我后面都不记得了……醒过来就是她在我的身边了。”
可是检查过他的太医,并没有查出来他被下药的痕迹。
光听了一耳朵,尤辜雪就知道了,这是个典型的仙人跳,只是这是古代,没有办法去做相关的检查,但是,也正是因为是古代,老祖宗谈性色变的本质,是改不掉的,所以,这个案子说难也不难。
皇帝在宫里生活了这么多年,有些事也是看见其一,也就知道了其二,他听完尤序秋的讲述后,意味深长的扫了一眼身边的瑾妃。
尤辜雪蹲在芦枝的身边,陡然间问了一个炸裂的问题:“芦枝,我三哥哥自幼习武,小时候也调皮,有一回从树上摔下来划破了腿,我想问问,这伤疤在左腿还是右腿?大腿还是小腿?”
芦枝一下子语塞了,她慌张的抬头看了看,瑾妃和周钰慌忙的别开脸,几人脸色煞白,当时只是让她简单的栽赃陷害就行了,没有说过会有这么一下。
是以尤序秋的身体,她是看都不敢看。
知道自己不回答是不行的,芦枝颤抖着声音:“奴婢……当时事态紧急,奴婢吓坏了,不敢看……”
嗯,借口不错。
尤辜雪像是理解了一样,点点头,声音里带着一些同情的语气:“这么说,当时我三哥哥是清醒的,他还对你用强了?”
“是……”
一个说自己晕了,一个说自己被强迫,两种说辞相悖,各执一言。
尤序秋受不了这丫头冤枉自己,他又想要咆哮着自己的冤屈,刚好被转过去的尤辜雪踢了一下屁股,才算老实的闭了嘴。
“你挣扎过?”
芦枝点头。
“按道理来说,司赞宫的宫女都是处子之身,也就是说你与我三哥哥是初次,有人查看过,是有落红的?”
身边的嬷嬷回答道:“回大人,是有落红的。”
问到这,尤辜雪又不问下去了,她反而问了一个全场的人都不忍听下去的话:“第一次什么感觉?”
这下不止丫鬟懵了,是在场的所有人都懵了,他们不敢相信,这样的话会从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嘴里说出来,连一直抱着看戏心态的燕熹都向她投来了震惊的目光。
尤旬低声怒喝:“小幺儿!胡闹!”
尤辜雪只是断定,这小宫女身后的人教她陷害,一定没有教她这些细节问题该如何的回答,毕竟尤序秋不是时常在家里的,她们这场鸿门宴,一开始的目标肯定是尤惊春,只是半道上才换了目标。
毕竟尤家只有一个男丁,害了他,价值更大,所以很多细节,来不及准备。
可是,眼下看来,她的问题问的太过于惊悚,是有些过分了。
“不好意思,我换个话题。”尤辜雪简单的道歉了一下,再度问道,“事发过后,你洗过澡了吗?”
此话一出,瑾妃心里咯噔一声,这种风月之事,未经人事的小宫女不甚了解也正常,她当时并没有跟她说过这其中过多的细节,怎么尤辜雪身为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这么了解?
果不其然,芦枝犹豫了很久,眼神碰到皇帝低沉的目光时,心跳止不住的加速,她低头:“没……没来得及……”
尤辜雪粲然一笑:“没来得及才好。”
话毕,她朝着皇帝恭敬的行礼,而后抬头道:“陛下,差不多了,还请带人下去查一查二人,其一是身上是否有挣扎的伤痕,其二,在于这个小宫女,关于一些床笫之事,宫里有相关的嬷嬷,查起来应当会比较的顺手。”
皇帝嗯了一声,显然明白了尤辜雪的意思,这是生怕有人从中作梗,让他选嬷嬷去看,别的不说,这尤家老四心思倒是细腻,他边一挥手,让人着手去办了。
瑾妃在这个时候,紧紧的抓住了身边风明意的手,可面上无任何变动。
风明意的唇线抿直,这件事,她的母妃逃不脱干系。
宫里的嬷嬷检查完了后,来前殿答话:“回皇上,芦枝仍旧是处子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