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支支吾吾的,似乎很难开口,周啸风懒得跟他绕弯子,直接道:“你要是不说,我便让你出不了我将军府的大门!刘易学,你的官职是我给你的,我可以扶你上来,也可以扶其他人上去。”
“别……别……将军,是陛下让我这么做的,是陛下说要给她阳月女的卷宗……”
周啸风浑身的血液都冷了下来,他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眸,头皮发麻,刚才的话,似乎没有听清。
“你说什么?陛下让你做的?”一个恐怖的想法跃上心头,周啸风的声线在发抖,“他是知道了你与我的交易了?”
这一刻,刘易学不得不感慨风有川的厉害,连周啸风会问的问题,他也能猜到,随即,他便按照皇帝要求的回答。
“没有,只是因为这阳月女案,在当时确实闹的人心惶惶,所以,才将这个案件交给当时的榜首处理,而那丫头正好就是榜首。”
风有川让他不要打草惊蛇,若是后续周啸风找他问罪,尽量不要向他透露太多,尤其是关于他对周家的态度,一旦说了,回头便只能处理了他。
这两边的人,他哪个都不能得罪,但是,最不能得罪的,就是皇帝了。
果不其然,周啸风听到了这样的答案后,心里的大石头才微微的落下,他转而看向下方的刘易学,舒缓了一下脸色,就挥了挥手,那侍卫便松开了他。
揉了揉发疼的手笔,还不等他站稳脚,就听见周啸风似是安慰的话语:“刘大人,你也不要怪罪本将军,你是本将军一手提拔上来的,是本将军的人,我们是一条船上的。”
“是,将军说的对。”
刘易学低头,赶紧附和。
“你也要清楚一点,本将军既然把你当成自己人,那必定是有福同享,有难也是要同当的,你可千万不要想着,背后耍手段。”
话及此处,周啸风的眸色一凛,手上一个用力,茶杯便碎成了渣,茶水喝碎瓷片落了一地。
“否则,本将军定会将你挫骨扬灰,你记住了吗?”
刘易学毕竟是个读书人,哪里见过这种场面,他吓得顿时腿软,直接瘫坐在了地上,全身战栗着磕头:“下官……下官谨记……”
周家再不济,也有兵权在手,想要他一个尚书死,也是轻而易举的事,他现在很庆幸没有告诉他,皇帝已经对周家起了疑心,否则,他就没有了价值,眼下,都不一定能活。
看他确实是服帖了,周啸风满意的嗯了一声,又道:“本将军问你,太子突然去磐岩城的事,你先前可知?”
刘易学老实的摇头:“不知,只是听闻,太子是自己提出的,具体缘由尚未可知。”
可那磐岩城,毕竟是陨铁的老巢,太子去磐岩城的少府监,势必是要查那陨铁的数量,可偏偏此刻,汀洲城又冒出来一个老妪血溅登闻鼓的事情,每一件事,都是冲着他周家来的。
“我问你,你对那燕熹可有了解?”
燕熹?
怎么好端端的提他?
刘易学抬头,那满是冷汗的脸上,溢满了无知:“此人性格阴晴不定,行事风格让人捉摸不透,不瞒大人,下官还真就查过他,他从入朝为官开始,一直是孤身一人,无亲无故,哦对了,下官还查了他的祖籍。”
“如何?”
倒是没有想过刘易学会查这么多,周啸风赶紧问道。
“祖籍上所写,他是幼年丧父,少年丧母的,吃百家饭长大,可是有一点很奇怪。”刘易学会想起自己的调查,疑惑道,“据村里的人说,那户人家的的孩子,生下来时是个痴儿,父母死了后,他便失踪了,再度出现的燕熹,不仅不痴傻,还考中了状元。”
之所以查燕熹,是因为这人实在是隐秘,他的那张脸,似乎永远带着一张面具,刘易学也是想知己知彼一下,谁知道,他还真就不简单。
周啸风握紧身下的太师椅扶手,唇瓣紧抿,他就知道这人不简单,燕熹的身份迷雾重重,更像是为了入朝堂,而特意改的一个身份。
“你给我继续查,最好查出那个痴儿和燕熹是何关系,另外,帮本将军注意下刑部的动静,尤其是那个尤辜雪。”
话说了这么多,二人总算有了个共同的讨厌对象,刘易学积极道:“下官一定会的。”
“好了,你也别老是跪着了,起来坐。”
得了他的允许,那看来暂时是不会杀自己了,刘易学感恩戴德的起身,颤颤巍巍着双腿,走到旁边的椅子上落座。
“本将军记得,这次太子下江南,随行之人有一个是刑部的侍郎严谕是吗?”
“是。”
“你让他帮本将军传个话,在那边注意太子的一举一动,回来后本将军有重赏。”
先盯着太子吗?
刘易学有些惴惴不安道:“将军,依下官之见,此刻,那汀洲城的案子似乎与您当年的巫鸣谷之战有关,不先管这个吗?”
周啸风不以为意的嗤笑了一声:“一群蝼蚁而已,还想翻天不成?你大可放心,下面的人,会帮本将军处理好的。”
如此一来,刘易学便心中有数了,那些人倘若要来这庚禹城告御状,那也得有命来此。
公道和恤赏,是留给活人的,死人无法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