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杏勉强站稳身子,拖着她进来,一把关上了门。
“你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跟小孩子一样胡闹?”她教训道。
之前不都这样吗?
余年困惑地看着姐姐。
余杏看着妹妹,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别人家的姑娘像她这般大的时候早就说亲了,动作快的都当娘了。就是再不济也晓得思思春,给中意的男子送送东西,央着家里相看一二。
她心里放不下初一,嫁得晚也就算了,可却也知晓些世事。没道理叫妹妹也嫁得这样晚,白白受别人背地里笑话。
可初一她一团孩子气,怕生的很,还很粘她,长不大似的。原本以为自己嫁了人会好些,可她居然三番四次地跑过来。
真是半点长进都没有。
余年从姐姐脸上看到了对自己的嫌弃,心中疑惑。
她还什么都没干呢。
余杏看着面前的傻乎乎的妹妹,深吸了一口气,进屋扶着椅子坐下。余年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嘴里还嚷着:“阿姐,你怎么不理我就走。”
马上就理你。余杏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然后重重把杯子往桌上一放,发出砰——的一声响。
余年下意识地抖了抖。
“我问你,最近可有心意的男子?”
“没,没有。”余年缩了缩脖子,包袱里的东西发出碰撞的声响。
“先把东西放下。”余杏看着这傻子妹妹,有些无奈。说了别给她带东西,就不听,就不听,背过来难道不累吗?
余年提着包袱就想打开,“阿姐我跟你说……”
“你别想转移话题!”上次就是这样,给她带偏了。
“哦。”余年委屈地应了。
“你今年都十六了,平日里要多跟别人接触,知道吗?”
“哦。”余年老实巴交。
其实她有接触的,只不过接触的是三个妖。话说,“接触”这个词是怎么来的,造这词的人一开始是看见了蜗牛还是章鱼?
余杏看着她眼神放空,就知道她又在走神。
她叹了一口气,她怎么会有个这样傻的妹妹,“你到底时候才能开窍?”
余年回神,瞟了眼自己放在一边的小包袱,蠢蠢欲动。她悄悄挪过去,大着胆子挨了一下。
阿姐没动静。
她伸手摸索着解开,摸出竹筒,献到阿姐面前。
“阿姐,请用。”余年双手奉上。
“你这又是什么?”余杏伸手接过,拔开盖子。
“糖水,”余年回忆着青妩的话,“不对,是竹露。”
“你自己弄的?”余杏有些担心地皱眉。
竹露可不好取,更何况这竹筒里这么多,不知初一……。
“不是,是别人送的。”余年老实回答。
“是什么人?”余杏抓住关键。
不是人……余年挠了挠脸颊,含糊道:“在山上认识的。”
居然还遮遮掩掩?“是男是女?”余杏追问。
“有男有女。”余年摸了摸鼻子,补充道:“是一对夫妻。”
“你这没出息的东西!”余杏恨恨地骂道。
余年不以为意,接着往外掏东西。
“姐你看,这是我挖的竹笋,晾干了。”余年把笋干拿出来。
“这是我摘的蘑菇,可好吃了。”余年扯出一串风干了的蘑菇。
……
余杏小口喝着竹露,看着妹妹像个过冬的小松鼠样忙活,时不时应和两句。
“这是我之前去镇上买的口脂,给,你闻闻。”余年把口脂递到姐姐面前。
余杏伸手接过,却没打开,放在一边。
“你给自己买了吗?”她问道。
“当然买了,我还带来了,你快闻闻。”余年从怀里掏出另一盒,忍不住地炫耀道:“我这盒是樱桃味的,闻起来可好吃多了。”
余杏正低头嗅着自己那盒,淡淡的花香,很合她的心意。
“喜欢吗?再闻闻我的。”余年一下子凑到她面前,眼巴巴地看着她。
余杏又闻了闻她的。
真是小孩子才会喜欢的味道,她挑剔地评价。
“两盒都喜欢,都归我了。”余杏冷酷无情地开口。
余年愣住了,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姐姐,喃喃道:“阿姐,做人不能太贪心。”
她见余杏不为所动,逐渐忍痛接受自己心爱的樱桃口脂被姐姐收走的事实,脸上痛心、失落和悔恨相互交织。
早知道不拿出来了......那么好闻的味道,被阿姐看上也不奇怪呜呜.....
余杏面上神色自若,实际上看着她一脸委屈还不敢开口的样子,心里偷笑。
“你怀里出来是什么?”她避开妹妹时不时投来的渴望目光,转移话题。
余年低头一看,从衣襟里慢慢扯出一根长长的发带。
“给你的,我自己绣的,”余年一下子来了精神。
她细细展开给余杏展示,“这花纹,这绣工,这心意!”
“比姐夫买的强吧?”她眨了眨眼睛。
这个幼稚的家伙……
余杏把樱桃口脂塞回她手里,无奈扶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