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成功,耳朵很倔强地想要藏在头发里,一点都抬不起来。
当她还想再试一次的时候,有人先一步抓住了她的手腕,“你玩够了没有。”
“如果说没有的话,可以让我再玩一会儿吗?”周奈忽视利贝缇阴沉的脸色,双手合十,看起来十分诚恳,但其实已经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它耳朵上。
它额边的两只羊耳正随着主人的动作,在不自觉的随意抖动,右边那只被她摸过的耳朵,抖完之后还像伸懒腰一样灵活转了一圈。
这完完全全就是引诱。
答案当然是不可能。利贝缇松开她的手,掀开被子准备下床走人。
但是没有成功,因为周奈已经扑上来了,并且一只手按住它的羊角,完全不在意它的角磕到床头其实也会痛这件事。
周奈盯着它的脸思考了好一会儿,仿佛在面临什么重大人生问题,利贝缇能感觉到她温热的呼吸轻轻扫过它的下巴。
不知道为什么,它感觉喉咙有点痒。
周奈对着这张毛茸茸的脸纠结了半天,完全忽视了蓝眼睛里交织的复杂情绪,最后决定在它的鼻子上亲了一下。
嗯,坦诚一点。
利贝缇才不是那种被女孩子亲了一口就四肢僵硬不能动的蠢货。
它只是非常平静地把趴在身上的家伙拎到一边,然后非常平静地给自己盖上被子,最后非常平静地消失在了被子里。
它要回地狱冷静一下。
咦,居然逃跑了吗?周奈在柔软的床铺里翻了个身,一下滚到了被子中央,心情颇好的像海星一样把四肢伸展开来。
逃跑的利贝缇去了哪里?周奈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但地狱里的一众魔鬼可都是清清楚楚。
这一天,战争魔鬼萨麦尔在自己的庄园里见到了难得的“客人”。
早上起来看到自家门口的草坪上突然出现一块大洞,就算是玛利亚也没办法保持冷静的吧!
它的草坪,它完美无缺、整齐优美的草坪!
萨麦尔没办法再保持人类的礼仪,它穿着睡衣从窗台一跃而下,红色的蝠翼瞬间穿破布料,它很快就来到了案发现场。
它心爱的草坪,现在出现了一块裸露,从空中看起来的时候,简直像一块斑秃。一块丑陋的、褐色的、不规则的斑秃!
它完全无法接受。
罪魁祸首仿佛浑然不觉,还在身边像倒垃圾一样倾诉自己的恋情烦恼,萨麦尔现在只想让它闭嘴。
萨麦尔伸手抓住它的衣领,把它提到半空,恶狠狠地威胁:“现在,停止讲述你愚蠢的恋爱故事,赶紧把我的草坪复原,不然我就让劳拉去和你女朋友谈心!”
劳拉是他前女友。
“等你敢见她的时候再说吧。”利贝缇从半空中跳下来,落地时又“不小心”踩坏了几块草坪。它抬手整理了自己的衣领,想起自己好像还没告诉过劳拉这件事。
不过劳拉她以恋人之间的厌恶、憎恨为食,还有引起情侣间产生矛盾的能力。
保险起见,它还是不要告诉她好了。
“草坪!我的草坪!”身后的红发魔鬼还在哀嚎,利贝缇随手挥出一些绿色的光点。
萨麦尔满怀期待地看着那些绿色的小圆点,缓缓聚集在一起填补着草坪的空缺,碧绿的青草从土地里冒出来,渐渐长成了和周围草坪平齐的高度。
太好了,又恢复原状了,它的完美草坪。萨麦尔静静欣赏着这一幕,看着看着,它忽然发现一件事情。
这些刚长出来的草,和它原来的草坪似乎不是同一个品种。不仅连品种,就算是颜色也不一样,一个深绿,一个浅绿。乍一看倒没什么,可如果仔细欣赏的话,就会发现其实非常突兀,简直像黑色的羊群里忽然混进来几只黑狗一样。
“啊啊啊啊啊,利贝缇,我要杀了你!”
周奈最近感觉有点奇怪,利贝缇那家伙从被子底下逃跑之后,已经一个多星期没有踪影了。
还说她过分,到底谁跟过分啊!明明她至少还留了一张纸条,它可是什么都没说就跑走了。
她从电脑文档里抬起头来,拉开窗帘,准备看看远处的景色,放松一下眼睛。一下子就和窗边一只有着红色眼睛的棕褐色小鸟对上了眼睛。
办公室外面出现小鸟这种事很正常对吧?
但是,这里可是30层,到底谁家小鸟会没事飞这么高啊?!
长着弯钩嘴的小鸟直直地盯着她,周奈第一次从一只鸟的眼睛里解读出了“打量”的表情。
这就是最奇怪的地方,连续好几天了,几乎每天都能碰到奇奇怪怪的小动物。
一开始是在小区里,傍晚她下班回家,无意间看到一串倒挂在树枝上的蝙蝠。它们一点都不怕人,不仅发出叽叽的叫声,居然还会用翅膀比比划划。在她假装若无其事路过之后,明显听到身后叽叽的叫声更汹涌了。
走在路上的时候,会碰到自来熟的小黑猫,咪咪喵喵地跟着她走一段路,喂东西也不吃,只是时不时抬头用碧绿色的眼睛大胆观察她。
那天办公室窗外还飞来一只渡鸦,站在窗户边拍打翅膀。这种鸟怎么看都不是本土动物吧!她都快要怀疑自己其实拿了什么童话公主剧本了。
“你好,麻烦让一下。”周奈礼貌地用晾衣杆敲了敲阳台栏杆——上面正蹲着一只巨大的猫头鹰。
像小山一样成熟稳重的猫头鹰拍打翅膀,飞到了另一边,继续用一种十分深沉的表情看着她。
所以她家真正的公主到底跑到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