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的肉质……不置予评,也不建议吃。
姚钺到底没对姬开真动手,按着坊间的传言,不管要娶的是哪个——对姚钺来说都不是什么好消息,但不出意料的话一定会有姻亲关系。
等真成了一家人再打也不迟。
姚钺不动手姚铮就乖的跟鹌鹑一样,完全不敢造次。
四个人沉默地坐在一桌,默契的都不言语,只是扒拉着碗里的饭。
至于那只鹰——每个人吃了一口后便没人再动了。
“这也没人吃,早知道就不打了。”姚钺嫌弃地把一盆鹰肉推远了一点,“下次还是打大雁吧。”
“哥,春秋禁猎,冬夏禁渔。”姚锐无奈地再度提醒,“跟郦成森混了这么久,连法条都没记住几个?”
姚钺尴尬地笑了笑:“还好还好。”
“还好还好,又不是违反家法。”姚铮拍着胸脯把下半句说了出来。
太祖说过什么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但是不可避免地为自家小孩放宽松一些——成果就是宗室触犯一条法律超过三次与庶民同罪。
“可这条你已经违反两次了。”姚锐再度出言提醒。
姚钺不以为意:“没事没事,大不了在大理寺押几天。到时候你们记得给我送饭。”
姚钺这些年也算是法外狂徒了,罪大恶极品德败坏的没干过,总是逮着禁渔禁猎当街纵马违反宵禁或是打扰官员(指郦成森)办公一类的法条干。
不至于斩首,但是必须要去坐牢。
皇帝和皇后不舍得让姚锐帮忙批公文,就只好到大理寺去捞人,然后被郦成森指责溺爱小孩。
“话说回来,你自己跑过来,谁帮父皇母后批公文。”姚锐抬眼发问。
姚钺放下筷子,笑着说:“他们自己把我赶出来的。”
随后他突然招呼绑来那个下人,让人把带来的另一只木盒子抱了过来。
盒子里放着一对花瓶。
花瓶通体幽蓝,遍布冰裂,就好像长安八月空旷清灵的天。
姚钺把瓶子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说道:“这是今年的贡品瓷里成色最好的两只。父皇说要一人一只送给你们,我给提前偷出来了。”
“真漂亮啊。不过父皇应该会生气吧,你就不怕回去之后他们不捞你?”姚铮盯着瓶子漂亮的釉面,头也不抬地询问。
姚钺一摊手,再度拿起筷子:“不捞就不捞呗。我上战场都不怕,怕什么坐牢。”
“那你一直不回去,郦廷尉怎么办。”姬开也跟着问了一句。
此言一出,三个人都直直盯着姚钺。
姚钺无言以对。
“她,她……”姚钺支吾了一阵,随后说道,“我走了她肯定就知道我的好了!”
“哦~”姚铮特意拉了个长音,继续埋头扒自己碗里的饭。
姚锐和姬开也是配合地做出恍然的表情,然后点头表示赞同。
“妹夫,吴王说没说你们婚期定在什么时候?”姚钺忽然探着头问姬开,“父皇怎么也不肯告诉我。”
姬开摇摇头:“八字没一撇的事,自然没有日子。大殿下也不必如此上心。”
姚铮忽然摔了筷子站起来走了。
“利益当前,由不得喜不喜欢。”姚钺叹了口气,“你我两家知根知底,好歹值得托付。”
说罢他追着姚铮离了席。
“所以让你多对她上点心,免得日后不快。”姚锐头也不抬,小口吃着碗里的膳食。
屋里只剩下烛火的噼啪声。
那盆鹰肉最终分给下人吃了。
姚铮提及自己的婚事总是一副不悦的神情,但是架不住她喜欢小孩子。
太子允的小孩儿是在花朝节当日出生的。
孩子上午生了下来,午朝上就有人请立太孙,晚上就给小孩办了宴会。
在姚铮的鼓动下两个皇子只好带着礼品不请自来了。
吴王和王后坐在主位上不停向献祝词的大臣们举杯敬酒,几个年幼的公子王姬则没那个心思,一心等着上菜。
姬开瞪着杯子寻思什么时候能开族谱。
“男孩女孩啊?长什么样啊?取名字了吗?”姚铮压着声音向旁边的九公子抛出一连串问题。
姚钺和姚铮都打过仗杀过人,身上杀伐气太重,怕冲撞了小孩,姚锐干脆把他们赶到了离抱小孩的太子妃最远的位置上。
九公子不知为何也坐的这么远。
“男孩。”九公子被问的心里窝火,但又被刘政通告诫收敛脾气,只好耐着性子回答了第一个问题。
长什么样取名字没他也不知道,因为不喜欢小孩不稀罕去看。
说是给小孩办的宴会,其实就是吴王借着小孩的名义搜刮大臣财产的手段。
这种宴会姚铮见的多了——谁让宗亲普遍缺钱,有时候皇帝还要从宗亲手里募集钱款填补赤字。
“哦,那行吧。”姚铮明显十分失望,表情也低落下来,“男孩也……还行吧。你家下一辈里有小女孩吗?”
九公子不知道。
年纪最长又成婚了还有一群孩子的大公子跟不存在一样,他没什么机会去了解。
姚钺拉了姚铮一下。
“人家不想说你就不要再问了。”姚钺压着声音说道,“没一点礼仪。”
说罢他自己也皱着眉抱怨了一句:“怎么就是个男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