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深吸一口气,曲起胳膊,将胳膊肘对准裂缝,用尽全力砸上去用。
狭窄的棺材内连胳膊都无法伸直,这个方法能让他最大限度的使出力气。
咔嚓一声,缝隙再次扩大,白夜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抬眼透过缝隙朝外望去。
可这一看就把他吓了一跳,面前竟是深不见底的万丈悬崖,狂风在崖边呼啸而过,发出阵阵鬼哭狼嚎般的声音。
他所在的棺材被抬着行走在悬崖边,稍微一歪就会掉到悬崖底下摔个粉身碎骨。
但这还不是最恐怖的,在缝隙之外,赫然出现了一双红色的绣花鞋。
绣花鞋颜色鲜艳夺目,仿佛被鲜血浸透,鞋面上绣着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但周深线条诡异,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阴森之气。在鞋的两边装饰几串着坠着珍珠的流苏,正随着棺材的节奏不断晃动,本该是柔美的珍珠,却在这股阴森氛围的衬托下,显得格外惊悚。
一颗颗洁白的珍珠反射着冰冷且刺目的光芒,那光芒直直照进白夜眼里,宛如锋利的冰刃,让他直接浑身直冒冷汗,他心中恍然大悟,原来刚才棺材一沉是嫁衣鬼坐了上去。
出去碰到嫁衣鬼会受到死亡威胁,可如果继续困在棺材里,未知的命运同样让他不寒而粟。
正当白夜纠结的时候,令人毛骨悚然的咿咿呀呀之声再次响起,嫁衣鬼幽幽开口唱出后两句唱词。
“爹爹毒酒迷晕我,醒来已被五花绑。”
白夜皱起眉头,这两句唱词比之前的两句更加诡异,如果是新娘新婚之日突然暴毙身亡,致致使喜事变丧事,喜轿变棺材,他还算能理解,毕竟这样的事虽然不常见,但还是有可能发生。
但是竟然是嫁衣鬼的亲生父亲下药迷晕了它,把它五花大绑关进了棺材。
什么样的爹会如此狠心,把自己亲生孩子活生生关进棺材里,他又是为了什么?
嫁衣鬼的声音越发尖锐,声音除了哀伤之外,还饱含着无尽的悲愤。
白夜也被这股哀伤所感染,好像他成了那个被爹爹迷晕装进棺材的新娘,心脏仿佛是被人用手抓住一样,每一下跳动都伴随着剧痛,让他呼吸都变得困难。
他情不自禁跟着嫁衣鬼的声音唱了起来。
“爹爹毒酒迷晕我...”白夜从未学过唱戏,但他唱出的唱词,竟五音俱全,更诡异的是,他的声音也悄然发生了变化,变得跟嫁衣鬼的声音一样,凄凉又哀怨。
随着唱词,白夜不由自主的伸出双手,指尖轻轻翘起做兰花状,口中不断唱道。
“醒来已被五花绑。”
突然“砰”的一声,一声沉闷的巨响在棺材内炸开,白夜瞬间被拉回现实,他捂着手臂疼的龇牙咧嘴。
原来是棺材内空间太过狭窄,他刚才沉浸在唱戏之中,完全忘了自己的处境,手臂用力一抬,直接重重的撞到了坚硬的棺材板上。
这突如其来的剧痛,让他一下子清醒过来。
咿咿呀呀的唱腔还在棺材外不断响起,如同鬼魅的低语,持续诱惑着他。
白夜心有余悸,深知这声音的可怕,连忙在心里疯狂默念三字经。“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
神奇的是,随着他的默念,嫁衣鬼的声音不再如之前那般具有蛊惑力,他没有再被那道声音所迷惑。
棺材继续前进,透过那道狭窄的缝隙,白夜看到棺材渐渐远离悬崖,他似乎是到了一个平地上。
突然“砰”的一声,棺材毫无预兆被重重的摔到地上。
白夜毫无防备,整个人在棺材内被剧烈颠起,额头狠狠的撞到棺材盖上,撞的他眼冒金星,头晕眼花。
他下意识的伸手去摸额头被撞的地方,刚一碰到,一股钻心的疼痛瞬间袭来,疼的他倒吸一口凉气。
他一口气还没缓过来,棺材外突然响起一道诡异的声音。
“你,上次是我来,这次该你了。”那声音说话的时候非常快,而且非常尖细刺耳,像婴儿的啼哭声一样。
紧接着,一道同样尖细刺耳的声音回应道;
“上上次是我来,凭什么我要先来,这次到你先了。”
白夜强忍着头部的剧痛,努力分辨这两道声音的内容,才大致猜出他们在说什么。
不过就算知道它们在说什么他也不知道它们要来什么,听声音它们在棺材的前面,棺材上的缝隙在侧面,看不到它们在干什么。
“咯咯。”就在两道声音争吵不休的时候,一道阴森至极的诡异笑声冷不丁的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