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一片寂静。
费谦维持着这个石化的姿势站着不动,一直等了他将近一分钟,才很有礼貌的开口:“贺港同学,你还打算把我抱多久?”
林和樾眼睛抽抽着瞪他:难得破冰的父子情,你让他多抱一会儿又怎么了?!
贺港慢吞吞的放开了环绕养父腰身的手臂:“对不起。”
“没事,你今天做的很好,贺港同学。”林和樾温和的对他道:“可以回去了,明天我们继续。”
贺港抬手把弯刀取下来,他犹豫了片刻,还是下定决心开口问那人道:“校长,我的资质,真的有那么差劲吗?”
费谦看了一眼眼前被暴戾内力砸的稀巴烂的教室,张口结舌:“你……”
他以求助的眼神看向林和樾,对方回给他一个幸灾乐祸的笑容,意思是看你怎么给儿子解释,你这个千年老骗子。
贺港看出了他的难以启齿,于是他低头沉默了片刻,再抬起眼时神情无比坚定:“我知道了。”
费谦:“???”
孩子你知道什么了?
“我会继续努力的。”贺港给他撂下一句话,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费谦目瞪口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过了很长时间,林和樾都在一旁笑的喘不过气来,一边笑一边欣赏费谦无可奈何的表情。
“哎呀,这孩子太可乐了哈哈哈哈哈……不过我喜欢,又努力又上进还好强,是个好孩子,就是爹不好。”
费谦一脸生无可恋:“我说你差不多行了,我骗他不也是为了锻炼他,让他不要一上来就对自己信心十足。”
“少年人有信心又不是一件坏事。”林和樾正色纠正道:“你这种教育方法不科学。”
费谦斜着眼睛看他:“你儿子还是我儿子?”
林和樾懒得这个独断专行的神经病说话了,费谦一个人慢慢往办公室走。
其实不能让贺港太过信心十足的原因很简单。
因为他真的有那个信心十足的天赋。
在高中的天台上,还有在天桥的栏杆旁,费谦两次见到贺港出手运行灵力,无一不被少年强悍的气息运转和精准的五行操控所震惊,这是与生俱来的强大灵力别说同龄学生了,费谦当年全盛时期也未必达得到。
这显然跟贺港小时候的经历有关,但是过早的将他牵扯进贺教授夫妇当年的恩怨里,对贺港一点好处都没有。
费谦的指尖轻轻在桌沿上扣着,眼底神色是说不出的忧虑和温柔,让任何人看了都很难不为之动容。
却说贺港连着几天去找林和樾练习阴气化刃,很快就将这门功夫掌握了个七七八八,起码能跟小林教授过五招以上了。
“理论已经完善,还需实战演练。”最后一次课结束后,林和樾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手掌上的灰尘,心情很好的说:“恭喜你,灵力使用的初步阶段,已经被你掌握了。”
“我能教你的就这么多,剩下的,只能交给战场上的对手了。”林和樾愉快道。
贺港朝他深深的鞠了一躬,郑重道:“谢谢你,小林教授。”
林和樾被他这一套搞的着实不好意思,尴尬的挥了挥手:“小事,小事。”
“这么有礼貌的好孩子,一看就不是费谦亲生的。”贺港走了以后他在办公室里跟老林如是感慨道。
老林捧着茶杯,深以为然,父子俩一拍即合。
转眼到了正式接手诡异事件的时候。
约定时间在晚上七点半,贺港过去时远远看见一个年纪稍长的学生站在教学楼外边等他。
那人见了贺港,脸上神色略微有几分失望:“校长只派了你来帮我们吗?”
“对。”
“好吧。”这学长垂头丧气的道:“你跟我来。”
贺港忽视了他写在脸上的嫌弃,跟着他钻进了路边的一辆面包车里,车里已经坐了四个人了。
三个警察,两男一女都穿着制服,还有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年轻女孩,嘴里嚼着口香糖,见他们上来了就朝贺港呼哨一声,笑眯眯道:“嗨,小学弟。”
“你是真笑的出来。”学长阴沉着脸说。
“别这么凶嘛,费校长这么安排一定有他的用意。”那年轻女孩轻松道。
“我叫程晓雪,他是夏溪抚,我们都是赵教授手底下的研究生,这三位是跟我们合作破解诡异案件的民警,这位是杨队。”
贺港一一同他们打了招呼,夏溪抚始终冷着脸,一点多搭理他的意思都没有。
贺港也不生气,安静的坐回座位上。
汽车沿着马路一路向南行驶,路上程晓雪给他大致讲了一下整个案件的脉络。
“一个女员工给她的领导们各送了一幅画,然后三个领导在几天后被发现全部丧生,死状残忍不忍直视,而三个案发现场,都有女员工送的画。”
贺港点点头,事情经过他已经很了解了,这些天除了跟着林和樾教授训练,他每天就是躲在宿舍里翻案子的资料。
“我们明确的能感受到阴气的波动,但是我们找不到来源。”程晓雪对他道:“还是得带你去现场再看看。”
“还要去现场,这几个月去的次数还不够多吗?”夏溪抚不耐烦道:“我们找到什么了?”
程晓雪没理他,继续对贺港解释:“我们已经死磕了这个案子三个月了,连现场时间回溯都不知道来了多少轮了,但是就是没找到原因。”
“现场时间回溯?”贺港皱起眉心:“那是什么?”
夏溪抚震惊回头:“你连这个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