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叫季年。”
季年推了推眼镜,抬眸看向从星。
现在的小孩发育的都这么好吗?
怎么比他还高?
“那我叫你季哥行吗?”
几乎是季年点头的瞬间,从星就迫不及待的说:“季哥,你好眼熟啊!”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季年眼皮一跳,看着从星亮晶晶的眼睛,终究是不忍心,话到嘴边又改成了“是吗?”
“可是我总觉得我们一定见过。”
从星低头沉思,微风吹起他额前红色的碎发,露出一双黝黑的眼睛,无端让人想到摇着尾巴的小狗。
“对,我想起来了。”从星激动地说:“你是那天坐在裴时安旁边的漂亮哥哥。”
倒是季年多虑了。从星对于那天的事一点也不觉得尴尬,反而自来熟的倾诉起对他爸老古板的埋怨。
“季哥,你是要买什么东西吗?”
从星话题切换得很快,上一秒还在说着他爸,下一秒就话锋一转关心起季年了。
季年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下,回答道:“我在找梨糖膏。”
从星拉住季年的手腕,边走边说道:“这里的都不正宗,我带你去买吧。”
季年没说话,老老实实地跟着从星走。
一路上,从星的嘴就没停下过,一口一个哥的叫着。
短短十分钟,季年已经知道了从星身上背的不是吉他,是贝斯。他想玩乐队但家里面死命阻挠,今天有一场演出,说什么他都要去。
“哥,你愿意去听我的演出吗?”
季年哑然失笑,问道:“几点啊?”
“四点半。”
“可以吗哥?”
从星饱含期待地看着季年,像极了撒娇的小狗。
“怎么不可以呀?”
季年莞尔,也用同样的语气回他。
从星的脸骤然涨得通红,垂眸看向别处,这时候倒开始害羞了。
季年先一步去排队了,从星在后面紧紧地跟着。
“哥,等等我呀!”
排队的时候从星的嘴也没闲着,热情地给季年介绍起b城的美食,不知怎么最后话题又拐到了乐队。
“我们学校之前就有人组建了乐队,办的可好了。”
“你知道吗?裴时安是贝斯手,弹得可好了。”
季年眼神一亮,看向从星。
裴时安?
摇滚乐队?贝斯手?
季年真的很难想到这个在公司里常年散发冷气的面瘫在台上弹奏的样子。
才愣神了一会,从星就已经帮他付了钱。
“我是东道主嘛。”
“哥哥,就让我这一回吧!”
季年被他灿烂的笑容晃了神,心里一软,就被他拉走去看演出。
躁动的人群里,季年被挤来挤去。周围应该都是附近的学生,年龄不大,兴奋地讨论着即将到来的演出。
不得不说,从星的乐队演出很成功。动感的节拍里,所有人齐声呐喊着乐队的名字。
季年也被这样的氛围感染,加入这场声势浩大的合唱。
从星在台上还特意往季年的方向做了个wink。
一下场,从星就看到季年拿着一束向日葵,眼含笑意地递给他。
从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突然变得这么扭扭捏捏。明明在台上有那么多人注视他都不会紧张,可是现在面对只有几面之缘的季年,他却一点也不敢去看季年。
从星说着自己都不清楚的絮絮叨叨的话,越说越脸红。
季年轻笑一声,目光飘到远处,心里不由感慨道:年轻真好。
“我去给你拿水。”
从星逃跑似的走了,留季年一个人在后台。
季年将花放在从星的位置上,底下压着他下午该付的钱,贴了张便签准备离开。
年少的喜欢是美好的,季年不想去刻意的打破,那就停在这里吧。
现在有点晚了,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季年走的很急,没注意撞到了一张桌子。
里面掉出了一张照片。
照片中心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对着镜头比V,笑得阳光热烈。他的脑袋后冒出一双手,做出猫耳的搞怪手势,这正是靠在他旁边的陆云澈的恶作剧。尽管眉眼还显得很青涩,但那时候的陆云澈就很贱了,脸上带着一丝得逞后的窃喜。
陆云澈身旁站着裴时安,面对镜头不免有些拘束,嘴角扬起浅不可察的弧度。
少年的右边还有个捧着鲜花的男孩。摄像机将他定格在了偷瞟少年的瞬间。
照片边缘已经泛黄,里面所有人的笑容却依旧。
季年翻过照片,背后是歪歪扭扭的字迹:
十年之后再聚吧!
杭时遥 20xx年,10月20日留
季年想把照片放回去,却找不到原来放置的地方。
这个桌子没有桌洞,桌面早已积了一层灰,显然是被闲置了很久。
季年蹲下去,在桌底发现了一截胶带,以及被刻上的一句话:
再见啦!
以后我们都要成为很好的大人啊!
*
结束了几天的出差,季年终于回到了家。
“surprise!”
一推开门,迎接季年的就是漫天的彩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