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陆云澈眼神一亮,狐狸眼微眯,笑着看向黑色呆头鱼,调笑道:
“你不走了吗?”
季年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我……突然想起来有东西忘拿了。”
陆云澈先一步走到展台,拿起季年的画。
“是这个吗?”
见季年有想要抵赖的倾向,陆云澈还加了轻飘飘的一句:
“年年有鱼老师?”
【毁灭吧!】
【这个世界毁灭吧!】
“……是。”
季年回答的声音有气无力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求求了,应该看不出来吧?】
季年努力的回想了下,除了跪在地上的火柴人衣服上写了个“陆”字之外,也没有写什么了。
而且这是抽象创作,没有基于事实场景。
【应该……没事吧?】
“是我的,谢谢。”
季年伸手要拿走时,陆云澈却突然将拿画的那只手抬高,挪远,故意不让季年拿到。
陆云澈看着面前的黑色呆头鱼,莫名有种姜太公钓鱼的既视感。
不过姜太公自愿,鱼不一定。
季年没有陆云澈高,只能踮着脚去抢。
重心不稳,一个不注意就摔跤了。
预想中的疼痛感并没有到达,季年睁开眼,发现自己身下有个肉垫。
是陆云澈。
“谢谢。”
季年习惯性地道谢后,突然反应过来:
【我摔跤是怪谁?】
【为什么要说谢谢?】
偏偏陆云澈还立马接了句 “不客气。”眉眼舒展,满脸笑意。
搞得像这事是他的错一样!
视线相接,空气突然变了质,像是偷偷发酵的葡萄,酸涩却带着一股让人微醺的酒香味。
季年的气势莫名消了一大截。
这时季年才突然感觉到两人的姿势似乎不太对。
何止是不对啊!
简直是大胆!
季年画条漫时都想不出这样的姿势。
季年的一条腿半跪着抵在陆云澈的两腿之间,劲瘦的腰塌下来,几乎是要贴在陆云澈小腹上。
陆云澈的手搭在季年的腰上,滚烫的热度隔着毛绒绒的衣服向皮肤源源不断地传递。而那双手后,就是浑圆饱满的小山丘。
靠得太近了。
季年下意识地要站起身,可陆云澈的手还搭在他腰上,一动不动,让他站不起来。
季年歪了歪头,瞪着他,在心里骂道:【松手啊,傻.逼。】
陆云澈察觉到他的目光才慢慢地放下手,不知道是不是季年的错觉,他感觉自己碰到了什么硬硬的东西。
季年站起来时才看到,这里简直就是一片狼藉。
两人摔倒时压到了后面的的展示台,各种颜色的笔掉落一地。
自己的画也因为被压在陆云澈身下,变得皱皱巴巴的。
实在是乱得有些不堪入目。
季年微微叹了口气,开始一根一根地捡笔。
【啊啊啊啊啊啊!】
【每次遇见陆云澈就会发生不幸。】
【陆云澈绝对和我八字不合!】
季年捡笔捡的很投入,完全没注意到和他一起捡笔的陆云澈,以至于和他捡到了同一支笔。
指尖接触,涌上季年脑海的第一个念头是:
【!】
【好烫!】
季年的手脚一直都凉凉的,捂不热。他从没想过怎么有人的手会这么烫?
接触过的那块皮肤就像是被烙上了个炽热的印记。
连带着周围的空气都好像被灼烧,让他有些喘不过气。
季年没由来的有些慌,不等陆云澈反应,撂了句“再见”就逃走了。
陆云澈将最后一支笔慢慢地推回展示台,唇角微扬。
书店姜黄色的光轻轻地落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流畅的线条,远远看着就像个将落未落的吻。
另一边,季年跑出书店了才发现自己不仅没带伞,还忘记给江稚鱼带书了。
再回去?
不可能!
季年看着雨水沿着屋檐聚成一片透明的帘子,杂乱的思绪跑远,心却渐渐地静了下来。
他还是等到陆云澈走了再回去吧。
季年等呀等,等了好久,都没有看见陆云澈出来,恰巧这时雨也小了很多。
【只能先牺牲一下小鱼啦!】
【回去的路上给她带点烧烤当做补偿吧!】
黑色呆头鱼消失在蒙蒙的雨丝里,车轮淌过一滩滩水惊起无数蝴蝶,却只在水面留下一道小小的车辙。
回家的路上季年忍不住回想了下今天发生的事,他总觉得陆云澈是故意的,而且在看到他的画时一脸平静。
季年怀疑自己呆头鱼的身份已经掉马了。
不是?
他图什么?
难道陆云澈可恶的恶趣味就是一遍遍地捉弄他吗?
感觉不像。
捉弄他是件这么好玩的事吗?
季年并不这么认为,他总觉得陆云澈是为了图谋其他的什么。
是晋江文学城吗?
“季年,你回来啦!”
江稚鱼欢脱的声音打断了季年的思绪,季年推了推眼镜,拎着烧烤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