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婉清屈起手指弹了一下她的额头:
“但这件事就能体现出你对待这段感情的态度问题了,你都不和他商量,直接就对外宣布你是单身。换做是你,你生不生气?”
“我能理解他为什么生气,但他没必要生这么大气吧。”
张婉清换了个裱花袋,继续在蛋糕上裱花,叹了口气:
“唉,谁让他这么喜欢你呢,他可能没有安全感吧。”
“喜欢你这么久”“这么喜欢”“好不容易”几个词在姜早脑子里不断重复着,姜早想起最初和傅泽桉在一起的无数小细节,面上十分不解:
“不是,我和傅泽桉也才认识几个月,就算他对我一见钟情,也没喜欢我多久吧?”
“而且上次出去玩他还说自己有个暗恋了很久的白月光呢,你忘了?”
张婉清拿着裱花袋的手一顿,奶油差点在蛋糕上糊成一团,她又赶紧拿起旁边放着的刮板把那小坨不小心掉上去的奶油刮平整。
姜早注意到她的愣怔,似是印证了她心里那个隐隐显现的想法:
“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张婉清努力保持面上的平静,手上的动作也不敢停,眼神一直看着蛋糕:
“怎么可能……”心里却想着不然就全都招了吧。
她轻轻叹了口气,可是偏偏傅泽桉一再强调她和周景初别在姜早面前说漏嘴。她被口罩遮掩住的嘴张了又张,最终还是保持了沉默。
这么重要的事,还是让他亲自开口比较好。
见张婉清否认,姜早也不再追问,迟早有一天她会知道的。她装作不在意地接着和张婉清抱怨:
“前几天我还看见他车钥匙上挂着一个很可爱的挂件,肯定是那个白月光送给他的。”
张婉清在旁边听着,看来姜早对这所谓的白月光意见不小啊,这也情有可原。只是她得让傅泽桉早点和姜早说清楚了,不然到时候人家跑了他还不知道为什么。
张婉清把手里做好的蛋糕推到姜早面前,姜早熟练地拉开抽屉从里面拿了纸板出来折成纸盒,把蛋糕包装起来又到处找丝带:
“我今天去办了离职,这段时间会把店关了回云城一趟,刚好去散散心。”
看她还在翻找着,张婉清从另一边的柜子里拿出一卷丝带放在她手里。
“我也不劝你了,这几天我忙完就去那边找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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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泽桉第n+1次拿起手机看通知后周景初实在看不下去了,无奈开口:
“傅哥,你看多少次手机都不如主动给姜妹妹发条消息。”
好兄弟面前,那些面子、倔强全都没了,傅泽桉往嘴里闷了口酒,声音微微发着颤:
“又不是我的错,我为什么要给她发消息。”
“那你不是说了,人家姜妹妹早上就和你道歉了啊。”是你自己抓着不放……
傅泽桉从下班就跑到他这儿来哭诉,他本来想去找张婉清都被他搞得去不了。现在还得安慰这大少爷,周景初已经烦得不行了,再开口他极力压制自己的不耐烦,
“哥们,这件事呢人姜妹妹确实是为了你好,你和你爸妈的关系你比谁都清楚。她不想让你因为这事和家里闹矛盾,你呢,又觉得这样她根本没有把你们的感情当回事。你还是得和她好好谈谈,和我谈没用啊。”
周景初拍了拍他的肩膀,长叹一口气:
“我说几句实话,你别觉得我向着姜妹妹。她家里的背景和你相差这么多,她和你在一起是冒了很大的风险的。
而且你以为姜妹妹不想得到你爸妈的认可吗?但她觉得现在事发突然只有否认是最好的办法,你和你爸妈的关系可是一场持久战啊。”
傅泽桉没再说什么,也没接着喝酒,其实他今晚没喝多少,还没有他那次故意伤害姜早喝得多。所以周景初知道他现在脑子肯定是清醒的,他能说的都说了,就让他好好想想吧。
沉默了一会儿,傅泽桉给陈辰打了个电话让他来接自己。
周景初总算摆脱了这个烦人精,本想马上约张婉清出去吃宵夜的。结果被告知姜早今晚会和她住一起,她要陪闺蜜不陪男人。
周景初守着空荡荡的房子,端起一杯酒喝下肚。
惨啊。
从周景初家出来后傅泽桉让陈特助把他送到了姜早家楼下,他就这么坐在楼下的长椅上边吹着秋风边想周景初说的那些话,眼神却一直盯着她家所在的那层楼。
长椅边的路灯一盏盏渐次亮起,抬头望见的夜色也越来越浓。傅泽桉扫了眼相应楼层,灯光还是没有亮起,他看了眼手机,已经十一点了。
在这儿坐了三个小时,他并没有看见姜早路过。没记错的话,这个小区是没有地下停车场的,这么晚了还没回家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马上给姜早打了好几通电话,都没有打通,给张婉清打也是一样的结果。
他看着手机上的电话未接通页面,心一下比一下跳得快,耳边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嗡鸣声。
傅泽桉压住心里的慌乱,跟着一个路人进了单元楼,很快到了姜早家门口。他用力敲着门,一遍又一遍地喊着姜早的名字,却始终没有得到回应,廊厅的声控灯亮了又灭。
傅泽桉的神色在阴影中晦暗不明,他的眼里似乎闪着泪光。
想起早上在办公室里对姜早冷淡的态度,他在心里怨恨自己,明明就是坐下来好好谈就能解决的问题,为什么他要冷语相对。看着仍然没有一点动静的门,他慢慢蹲下去,像是一只陷入沼泽地的鸟。
明明他已经想好了啊,所以才来到这儿想跟姜早服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