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挂了?西索说什么?”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库洛洛,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沉默。
“他说他马上到,叫我们不要轻举妄动。”
库洛洛收起手机,转身扫视众人,最后的视线是落在桌子正中间的人身上。
雪纪就静静地躺在那里,灯光下,她孱弱的身体显得格外单薄,像一片枯叶,轻轻一吹便会消散。
派克的指尖轻轻掠过她冰冷的脸颊,动作温柔得像是在抚摸一件易碎的艺术品。
“刚刚断断续续,读取到了她的记忆。”
她的目光变得深远,仿佛透过躯体,看到了那个在黑暗中挣扎的灵魂。
“是个吃了很多苦的孩子。”
“十二岁前,在魔鬼手中活得战战兢兢;十二岁后,在地狱的深渊垂死挣扎。十三岁从万人孤岛中杀出重围,成为一名合格的死士。二十岁,倚靠窟卢塔族任务立下功劳,从四十名死士中脱颖而出,成为雇佣兵。”
“她最想要的,自始至终,不过是一份自由。”
派克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不过是清晨一份简单的鸡蛋牛奶,跟最好的朋友,迎着朝阳,光脚踩在柔软的草地上......”
玛奇轻轻为雪纪拢好衣服,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一个熟睡的孩子,“她得到了自由,可惜,是以生命为代价。”
她手中握着细长的念线,发出微弱的蓝色光芒。
飞坦懂她的意思,指尖剑刃微动。
这一次,蛊虫分离的很成功,像极了拆橘子皮上的白丝一样,轻轻一挑便离开了。
玛奇接手,将处理好的五脏六腑重新缝合,放回雪纪体内,最后用细密的针脚将其连接,最后再将伤口缝合。
半个小时后,雪纪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玛奇为她画上精致的妆容,换上一套干净的衣服。
她的动作轻柔而细致,仿佛在为她准备一场盛大的告别仪式。
“等我们。”玛奇低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丝丝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温柔,“等我们杀了切利多尼希,带你回家。”
因为你,是属于流星街的孩子。
窝金走上前,将雪纪轻轻放进睡袋中,他的动作出奇地温柔,仿佛生怕惊扰了她的安眠,“我很抱歉以这样一种方式认识你......”
众人默默注视着这一切,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沉重的肃穆。
“走吧。”库洛洛率先打破沉默,目光扫过众人,“我们还有事要做,现在我们有能力为自己的同伴报仇了。”
这一刻,跟当年萨拉萨的时候,是如此相似。但这时候的他们,已经不是过去那个他们了。
库洛洛率先出房,步伐稳健而沉重。
窝金将睡袋背在背上跟在他身后,其他人随之而上。
灯光下,他们的影子被拉得很长,仿佛一群行走在黑夜中的幽灵。
空气中残留着淡淡的血腥味,久久不散。
......
当库洛洛一行人再次折返至酒店二楼时,夜色已深得近乎凝固。
飞坦和信长如幽灵般解决了角落里的所有暗卫,动作干净利落,没有发出一丝多余的声响。
侠客则迅速黑入了监控系统,画面被定格在无人的走廊上。
他思索着,操控着一名保镖潜入房间,传回的实时画面清晰地显示。
“人不在里面。”
侠客的声音透过耳机传来,带着一丝紧绷。
派克迅速逮住一名落单的护卫,手指掐住对方的喉咙,声音冷得像冰,“切利多尼希在哪?”
“回……回帝国宫了。”护卫的声音颤抖,额头上渗出冷汗。
空气骤然凝固。
帝国宫,卡金帝国的权力中心,位于首都最核心的地带。
那座占地70万平方米的庞然大物,高达三百米的中心建筑直插云霄,四周戒备森严,进出皆需严格的身份认证。
那里不仅是权力的象征,更是一座无法轻易攻破的堡垒。
“他是知道我们会来,所以逃了?”飞坦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讥讽,金色的瞳孔在黑暗中闪烁着危险的光。
“或者……他有预知类念能力?”信长握紧了腰间的刀,眉头紧锁。
“不可能。”派克斩钉截铁地否定,“切利多尼希的念能力是‘十秒预知’,闭上眼进入‘绝’的状态,可以预知并改变十秒后的未来。十秒的时间,不足以让他逃得这么远。”
“这只能说明他聪明而已,”库洛洛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冷意。
他转头看向面色越发凝重的侠客,“查到什么了?”
侠客的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敲击,眉头越皱越紧,“情况不太妙。切利多尼希向猎人协会申请了一级保护,并召回了所有死士。三名一星猎人已经接了任务,死士们最晚明天早上8点就会全部到位。”
空气骤然沉重。
“怎么办?”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库洛洛。